此时奇袭已经暴露,再没有任何意义。
宋军看到了船只,只要在岸边阻挡,行半渡之击,州兵反而要处于巨大的劣势。
这是因为,渔船在岸边靠拢,不是直接冲上陆地的,那样船就搁浅了。
而是停在离岸边有一定水深的地方,然后士卒涉水到岸边。
若是奇袭也就罢了,可已被宋军发现,到时候弓弩手伺候,那就是活靶子了。
徐怀章站在船头,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
他猛地攥紧拳头,怒斥道:“回营!”
船队只得灰溜溜地掉头,士卒们低着头,不敢看岸上的宋军一眼。
“赵匡胤,你这狗贼!竟然让本刺史出了如此大丑!”
徐怀章回到大帐,脸色铁青,怒气冲天。
他一甩袖袍,将案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茶水四溅,瓷片崩裂。
猛地拍向案桌,沉重的一击震得案上的文书翻飞,压在案边的玉镇纸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逆水而行!逆水而行!我堂堂云州刺史,竟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徐怀章咬牙切齿,这本是常识,他事先却没想到。
这笑柄传扬下去,恐怕徐怀章将成为兵书里的又一例反例。
这才是徐怀章打动肝火的原因。自古读书为官者,颇为重视身后名。
今天这一下,恐怕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传令下去,所有负责船队的人,全部杖责五十!尤其是那些水手,敢说水势无碍,简直胡言乱语,统统治罪!”
他声音暴怒。
帐中的众将低头噤声,谁也不敢多言。
徐怀章瞪着他们,指着其中一人怒道:“还有你们,平日自诩智计无双,为何竟无人想到这水流问题?难道要本刺史事事亲为?废物,一群废物!”
骂完后,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身形微微晃了晃。
他一把抓住椅背坐下,双手用力按住太阳穴。
众将却是不敢说他独断专行,这个主意乃是刺史大人自己所想,无人敢提意见。
不过,与此同时,却有好消息传来。
州府城的守备兵力陆续抵达前线。他们护送着新筹集的粮草与物资,一队队精兵将士加入了营地的防守,使得州兵的防线再次稳固起来。
“将这些粮草尽数运入营地,务必严加看守!”
一名监粮官挥舞着手中的竹简,指挥着士卒们将一袋袋新筹集的粮草堆放整齐。
堆叠如山的粮草被守卫森严地保护起来,外围布下了层层岗哨与陷阱。
有之前被宋军奇袭的先例,如今粮草大营戒备森严。
外面十余里,都有游哨日夜不停地巡逻。
这些粮草不仅来自州府的仓储,还有不少是从民间紧急征调而来。刺史府发布命令,加税加粮,州内的百姓被迫将自己地存粮送往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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