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谣言四起,関关至大荒有一段不太平的路,不仅是大荒城内的人听说了,原本朝着大荒来的灾民也纷纷绕道。
有不信邪的一路走到破庙附近,远远便瞧见一群不明人士大张旗鼓守在此处,也忙不迭调转方向离开了。
丁卯站在庙门口,拧着眉,消息是他们故意散布出去的,但看庙内僧人已死了许久,他们来晚了,鹤青说不定已经进了城。
手下在四处搜寻着,忽然东侧传来喊声,“大人,您来看看。”
丁卯连忙过去,只见树丛之中,杂草枯萎乱搅的地方躺着一个面色青白十几岁的少年,他双目怒睁,手紧握成拳,天气寒冷,尸体僵得厉害。
暗卫加了些力气才掰开,少年手心里却什么也没有,只几道被指甲刺破的伤痕缓缓溢出血来。
他蹲下身子查看,尸体颈间紫黑的淤痕,口中血呈乌色,“虐打,下毒,看着像是被拷问过。”
丁卯问:“小甲呢,叫他过来认一认,这是不是和鹤姑娘救过的少年。”
那手下忙去叫人,小甲来得很快,也是少年模样,只不过比成年男子还要高大,他见了尸体不由一怔,“怎么会……”
丁卯道:“听说遥疆三毒之一的桑三郎也在找鹤姑娘的下落,想必是遇上他了。”
“好歹毒的手段。”
“本就是邪魔外道。”
小甲道:“大人,这要怎么处理?”
“找两个人去城中买口棺材把人埋了,曝尸荒野最后也逃不过被野兽吃掉。”
丁卯吩咐道,“剩下的,仔细搜查,城门给我守好,务必不能放她进去。”
魏从曳看着牢房的高窗,喊了一声:“小斋。”
叫小斋的狱卒忙凑过来,“怎么了魏大人?”
自那夜酣醉一场,魏从曳和牢里几个多少有些交情,他笑道:“听说清江有一家烧鹅味道很不错,能不能劳烦小斋替我跑一趟?”
年轻狱卒笑道:“行,正好轮到我休息,正要走呢。”
魏从曳道:“那就多些了,待我家里来人,叫他拿钱给你。”
安命时不时来一趟,几人都认熟了,狱卒笑笑,说几个钱不妨事。
待人一走,另一人巡视到牢门前,魏从曳单手撑着脸,姿态慵懒,嘴上问:“可有消息?”
高窗外的光照着那人的眉眼一闪,“没有。”
他说着,胸口处藏着的信却暗暗发烫,信是昨夜就到的,他还记得信上突兀的一笔浓墨,仿佛写信人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未控制住情绪的场景就发生在眼前。
“没有?”
一声清澈温和的男声响起,既不属于他,也不属于魏从曳。
那人脸上一慌,转过身去,只见昨夜还在大荒的青年就站在自己身前,花靖远负手而立,“若是我没记错,那封信是叫你亲手拿给魏大人,而不是私藏瞒报。”
若不是在清江牢狱,男人只怕当即便跪下了,他白了脸色,忙要解释,却见前方狱卒探头探脑,强作镇定道:“属下,属下先去守着,二位大人细说。”
人一走,花靖远当即变了脸色,他蹲在牢前,压低了声音:“公子,二公子有意截杀鹤姑娘,早在揭阳时,丁卯已将我等动向全部报之于他,他们恐怕早有筹谋。”
魏从曳一顿,猛地坐起,终于失了冷静,“人现在如何?”
“我已派暗部心腹去查,只知道鹤姑娘在大荒地界外失去了踪迹,丁卯暂时还没找到她。”
“失去踪迹是什么意思?”青年一把扣住牢房木栏。
“探子探得消息,她可能,重伤。”
魏从曳心头一紧,脑中快速过滤一遍最近报来的消息,他早知道魏从玉不会着急救他出去,却没想还留着这一手。
这么想着,那日晚上,安命满心满口告诉他“鹤姑娘没事”的场景也霎时讽刺起来,他简直放心得有些可笑!
魏从曳当即沉声道,“你拿着我的手印,将可信之人全部派出,越快越好,务必要赶在丁卯之前找到她。”
他顿了顿,又道,“临走前,我将手中最好的伤药都交给了她,想来应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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