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约酉正初,上官孝和上官义来到了庐州城外。庐州城,周围长二十六里,共七座城门拱卫,分别为城东威武门和时雍门,城南南薰门和德胜门,城西西平门和水西门,城北的拱辰门。七门之间是高厚的城墙,高约三丈,底宽五丈,城墙上另有城垛约四千五百座,瞭望台约三十座。城外是护城河,河深约两丈,宽约四十丈,将庐州城护得严严实实。城内有东西主街六条,从北往南依次为元颖街、逍遥街、伯宁街、敬德街、振兴街、文正街;南北主街四条,从东往西依次为忠勇街、孝廉街、仁德街、义正街。街道交叉,里巷纵横,交织成网状。
上官义指着不远处的城门,道:“前面就是西平门,师兄,我们是否换身衣服再进去?”
上官孝点点头,道:“嗯,看来这一路上我是少不了扮女人了,你有长剑在身,就不用扮了。天色将晚,我们得抓紧时间,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于是上官义赶忙打开包裹,将女装递给上官孝,上官孝脱下外衣,很快换装完毕。半个时辰后,二人来到一家客栈门前,客栈名叫“雅俗共赏”。上官义不觉失声大笑,上官孝忙用胳膊肘捅他一下,暗示其低调,上官义方才注意。
忽然,一个穿着短衣的店小二跑出来,满脸堆笑道:“二位客官里面请,不知二位是用膳还是住宿?”上官孝瞅瞅上官义,上官义又瞅了瞅客栈招牌。店小二眼珠一转,忙道:“我们客栈是这一片最有名的客栈之一,不仅菜肴可口,而且环境优雅,看您二位也是风尘仆仆,何不进店一洗风尘,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上官孝点点头,上官义略微沉思,道:“看你挺会说话的,当店小二有点屈才了。先用膳,再住宿,前面带路吧。”
店小二忙龇牙咧嘴地赔笑道:“不敢不敢,让二位客官见笑了,不知二位客官是选择二楼还是一楼?一楼是大堂,人多热闹,二楼是雅间,环境静谧。”店小二边说边注意二人脸色的变化,见上官义略微迟疑,忙继续道:“这一楼虽然比不上二楼,不过一楼宽敞,便于结交江湖各路英雄,如果您嫌太过吵闹,一楼四周也有一些较为安静的地方。”
上官义道:“就一楼吧,选个靠近窗户的地方,另外要一间双人间,住一晚。”
店小二忙引二人寻了一处靠近窗口的地方坐下,上官义草草点了菜谱,店小二也就忙去了。
上官义将长剑斜放在墙上,扫眼望去,一楼人员混杂,各色人等都有,听上去喧闹嘈杂,有猜拳划酒的,有打情骂俏的……
上官孝背对着客栈门而坐,不禁轻声问道:“我们应该寻一处僻静之地,这里太过喧闹,人多口杂,太危险了。”
上官义微微一笑,轻声道:“师兄多虑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们断断想不到我们敢在繁华的地方出现,所以这里眼线也会相对少许多。”
上官孝未予置评,忽然双眉紧皱。上官义忙问道:“怎么了?”
上官孝尴尬道:“我的胸好像掉了……”
上官义瞪大眼睛道:“什么时候掉的?”
上官孝用手摸了摸,道:“掉肚子下面去了,没有抹胸固定不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像是怀孕几个月似得,等下站起来,会引人注意的。”
上官义探头轻声道:“要不,你把它掏出来得了。”
上官孝身体前倾,轻声道:“怎么掏?”眼光扫视四周,继续道:“你身后有好几个男的,一直不怀好意地往我身上瞅,我没有机会。”
上官义眼珠转动,笑道:“我有个办法。”上官义轻咳两声,把包裹移到上官孝面前,正好挡在上官孝胸前。
上官孝正要下手,突然店小二端来一盘牛肉放在桌上,吓得上官孝忙把手缩回去。待店小二走后,上官孝瞅瞅前面,见没人注意,忙将身体前倾,尽量压低身体,伸手用劲一扯,迅速放入包裹,然后将包裹推向一边。
上官义微笑道:“好了?”
上官孝叹了口气,道:“雪海做的有点大,不容易固定。”
上官义不禁笑出声来,道:“谁让你要扮雪海姐!”
上官孝瞪了一眼上官义,道:“说来还是你思虑不周。”
“哎哟喂,好好好,我错了,行吧,咱吃饭,我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说罢两人均坐直身子,顾着吃饭。
上官义右后方三步外,有两个身穿直裰的少年,一个身衣蓝色,一个身衣灰白色。蓝衣少年面门而坐,灰衣少年面窗而坐。蓝衣少年五官精致,天格饱满,圆脸杏目,风流倜傥。他名叫紫琥珀,年方二十三岁。灰衣少年丹凤眼,双目清澈明亮,上翻八字眉,淡淡一抹,鼻翼微高,红唇粉腮,笑靥如花,竟是女扮男装。她名叫紫琉璃,年方二十岁。
紫琥珀瞥了一眼四周,道:“哎,来庐州城都九天了,才招了五个人,距离期限还有一天,凑不够十个人,我看这无常是当不上喽。”边说边自斟自酌。
紫琉璃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你要求太多,人早招够啦,前天三个,加上昨天那俩,结果还不是全被你吓跑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呀,活该!”琉璃边自顾自的打量四周客人,边嗔怒道。
琥珀放下酒杯,斜睨着琉璃道:“哟哟哟,这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你也不睁眼瞅瞅那都是什么货色,一看就是好色之徒,无耻之辈啦!眼睛色眯眯地瞅着你,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也罢。”琥珀又端起酒杯,敛起嘴唇,轻轻抿了一口酒,边抿边道:“再说,就那些歪瓜裂枣,也不符合你的要求啊。你不是既要武功高,又要英俊潇洒?”
话音刚落,手中酒杯已被琉璃反手夺下,琉璃瞪着琥珀问道:“你懂什么,你知道爹为什么让你听我的吗?”
“哎哎哎,别弄洒了我的酒!”琥珀慌忙大叫道,边叫边用手去夺酒杯。
琉璃手腕轻抖,声东击西,巧妙避开了琥珀的手,酒杯仍旧捏在手中,微微一笑道:“回答对了,这酒就还你,否则嘛……。”边说边故意倾斜酒杯,做出一副要倒酒的模样。
琥珀用手挠挠头,突然喜眉笑眼道:“因为你武功比我高!对不对?”
琉璃莞尔一笑道:“哎哟,给你的酒。”
琥珀忙接过酒杯,一咕噜吞了下去,神情惬意,如饮仙露,整个人仿佛入定了一般。半晌眯着眼叹道:“何以解忧,唯有采石!这采石酒当真是好酒啊!”忽然看见琉璃露出不屑的神情,琥珀赶忙问道:“到底猜对了没?”
琉璃招招手,琥珀忙附耳过来,琉璃也身体向前探,轻声道:“就是因为你猜错了,所以你比我笨,这就是原因。”
琥珀一愣,“哦”了一声,道:“如果我猜对了,那我还不是比你笨。猜错猜对答案都是一样的,你又给我下套。哎,我看啊,是爹爹太宠你了。哪有让哥哥听小妹的,不合规矩嘛。”
琉璃笑嘻嘻地问道:“哥哥,你想不想当无常?”
琥珀猛地撂下空酒杯,道:“当然想了,不然我和你千里迢迢到这干嘛!你当我闲的没事,饭后散步啊!”
琉璃以手压唇道:“嘘,小声点,我告诉你啊,我帮你物色了五个人。一个是坐在你左侧的那个穿着灰色直身,腰挎长剑的中年大汉,八成是孔武有力的高手。还有坐在中年大汉正前方那个身穿青色布衣的少年,虽然样貌稚嫩,但我敢打赌,九成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有少年左边窗口旁边的那一对兄妹,眉宇间气质不凡,一定是高手。还有你正前方两步处那个手执扇子的书生,都说‘羽扇纶巾,谈笑间什么灰飞烟灭’,我猜他的武功一定就像传说中那样高深莫测。都不像普通人,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樯橹’!樯橹灰飞烟灭。”琥珀说罢,神情一怔,尴尬地道:“不懂别瞎说!”然后接着道:“赌什么?每次都是我输,上次的赌债我还没还上,不赌!”
琉璃不禁喜上眉梢,道:“你把这五个都拿下,算是偿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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