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冯翊郡平定,大军归朝。

……

鸾殿之上

朝服羽冠,文武齐坐。

三人披甲走入。

“陛下,臣等不辱使命,现已生擒雍王父子。”

凌不疑拱手道。

“好,三位将军快起身。”文帝关切道,

“何家情况如何?”

崔琢抬手,“何将军殉国,何家老弱妇孺,皆为质惨死。

何家只余儿郎数人,及其女何昭君幸免。”

文帝叹息,“好歹是保住了后人,还要多亏你营救,不然怕是……”

“陛下,何家忠义,雍王日日以家眷头颅威迫,他们也不肯屈从。

何将军更是为护众人,独自拦在城外,死无全尸……”

吴大将军也忍不住道。

他也是当初打天下的老臣,何勇的死他实在痛惜。

崔琢再次跪倒,

“还请陛下下令,让肖氏父子血债血偿!”

满殿文武俱是一静。

文帝垂泪道,“当初何勇向我辞别,本是为结姻亲喜事,没想这一去,竟是永别。”

他面上几番挣扎,还是道,

“何家忠义,朕会重重抚恤,崔将军这次功不可没,白羽军上下同样厚赏。

只是雍王父子……容朕,再想想。”

崔琢沉默良久,

俯身跪谢。

“陛下圣明——”

——————————

“公子,雍王父子已被押解回京,几位将军都入朝复命了。”吴师道。

“回来了,可有受伤?她人如何?”

袁慎一扔手中竹卷,一下子站起来。

“并未传出崔将军受伤的消息,想来没什么大碍。”

“好,好……”

他忽的向外而去,“备车马,我得去亲眼瞧瞧。”

……

……

宫道长廊

“崔将军,

崔琢!”

凌不疑快步拉住她,“你冷静些,这一个月你都没怎么休息。

陛下心意已定,你莫要做其他。”

崔琢语气平静,比他还自然,

“我能做什么其他,凌将军多虑了。”

她转身,一双眼眸满是决然。

“我确实累了,只是回去休息,将军还要拦我?”

她不等凌不疑回答,转身离开。

他欲伸手说什么,却只有白披从手中滑过。

……

……

“去何家。

他们现在估计正忙,昭君不知道休养的如何了……”

棠梨眼中满是不赞同,还是无声照做。

一个多月了,从进入冯翊郡范围开始,将军没有一刻松懈下来。

崔琢当然不会被尸体血肉吓到。

只是惨死在面前的何将军,力竭战死的白羽军,何家妇孺的人头……

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

身上的伤不重,心里的呢

……

马车突然停下。

“将军,袁公子请见”

崔琢眼中茫然闪过,

袁公子……袁慎。

是他啊。

明明才两个月不到,?可过去下棋喝酒的日子,

恍如隔世。

崔琢现在,实在无心见他。

“你只去回他,我一切都好。只是现下事忙,回头再去拜访。”

……

袁慎看着马车走远,仍立在原地。

“公子,崔将军既然无事,我们也回去吧”

“……不”

他低下头。

“她坐不住车,从来喜欢骑马。”

她一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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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已经设了灵堂。

等停灵七日,各人都来吊唁过了,就要下葬入土。

宾客还未至,只身穿白布麻衣的仆役出入忙碌着。

我这银甲白披,倒也与这场景相配。

崔琢心中暗嘲。

跪拜祭礼之后,便有何家几个儿郎迎她。

“家里现在没什么女眷,操持这些事务,还多亏了你派人来。”

何将军长子何武,眼眶微红。

他何家欠崔琢的太多了。

“何将军当初待我如亲子,崔琢无能,救不下他……

如今何家好歹还有你们,我也只能出些绵薄之力。”

崔琢低头不经意的拭去眼角泪光,“昭君如何了?”

“她修养许久,健康无碍……只是心中,恨意难平。”

何家活下来的每个人,没有一刻不痛恨。

崔琢拍了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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