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耸立,层林尽染,红黄交替铺得漫山遍野,高铁快速穿梭,窗外风景往后不停倒退。
李见清划拉了一下手机,微信里置顶的那条消息时间还停留在昨天。
彭璇说:“我们分手吧。”
他当时犹疑了一下,发过去的“嗯”旁边已经加了一个感叹号,风信子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分手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彭璇连一个说结束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不过没什么所谓了,他按了锁屏键,靠回座椅上,闭上眼睛养神。
高铁站人潮涌动,李见清单肩挎着一个胀鼓鼓的黑色双肩包,随着人流向出口处走去。他没有行李箱,没有大包小包,这个双肩背包里装着他所有的行李。
能扔的扔,能卖的卖,收拾起来留到最后的东西竟然一个双肩背包就能搞定了。厦门的四年大学生活好像恍如一梦,没有存在感,他不过是放肆了一回经过那里。
没有不甘心。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留在厦门,也不能选择其他的城市。他只剩下奶奶一个亲人了,这比什么梦想和未来是更为紧要的东西。
他不能为彭璇放弃。
彭璇也不能为他放弃。
很平和,只是微微有些怅然,嗯,或许还有别的很多原因,不过再追溯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橘色的黄昏,云大团大团地挂在并不太崭新的楼厦顶。
出口前有许多拿着牌子的人在吆喝,住宿旅馆,去往各个城镇的私家车,在出口的栅栏前围堵,争相上前问是不是要住旅馆,是不是要坐车,热闹喧嚣不绝于耳。
这个城市的卫生环境还没做到整洁得一丝不苟的地步。
灰尘随着拥挤走动荡在空气中,随之荡着的还有几个塑料袋,被踩到,又被人流带起的风扬起。
李见清清冷的眉眼微微蹙了蹙。
这个时间到大巴车车站已经没有回梓彤的车了,连末班车都没得赶的机会,他正想寻一个私家车坐回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气质过于清冷,这些拥挤着拉客的私家车竟然一时之间没有人上前来问他。
他正要上前开口询问,身侧突然带起一阵疾风,接着肩膀被狠狠一撞,疼痛还没回过味,搭在肩上的唯一行李往后甩去。
李见清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背带,这才让背包没被撞摔在地上。
背包里的衣服裹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这是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
他还没开口,撞他的人先嘶了一声,抬眸扫了一眼,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时尚潮流,但并不是很前卫花里胡哨的时尚,宽松的休闲裤,白T外套了一件鸦青色衬衫,脖子上戴了一条不粗也不细的金项链,锡纸烫的头发蓬松卷曲,衬得眉眼的倨傲更加张狂。
简单又精致的打扮。
那人蹙了蹙眉,极快又十分清晰地对李见清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对不住。”
语气平淡稀松,没有丝毫真诚道歉的意味,只是依着以往的教育灌入的观念行动,撞了人就该说对不起,而不是觉得自己冒冒失失给别人造成困扰而道歉。
李见清沉着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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