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一方小小的印章,晶莹剔透,色泽温润。
张公子脸色微变,这印章他认得,正是他曾祖父的私章!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许婉清手里?
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许婉清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枚印章,是我偶然所得。据我所知,它曾属于张家先祖,不知张公子可认得?”张公子冷哼一声:“这印章的确是我张家之物,不过早已遗失多年。你从何处得来?”许婉清故作惊讶:“遗失?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得到它的时候,它可是被当作赝品处理的。”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过张公子,“不知张公子可否解释一下,为何一枚真印会流落到赝品堆里?”张公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许婉清成功竞拍了几幅书画,款款走向鉴定室。
刚踏入,一股沉闷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墨香,让她有些不适。
看到负责鉴定的王鉴定师,许婉清心中“咯噔”一下。
王鉴定师正襟危坐,手中摩挲着一枚玉扳指,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她后背发凉。
这老狐狸,绝对没安好心!
许婉清努力保持镇定,将拍品一一呈上。
王鉴定师拿起一幅山水画,展开后细细端详,时不时用放大镜观察细节。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了:“贺少夫人,这幅画作的笔法倒是与唐寅颇为相似,只是这落款处的印章……”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婉清一眼,“似乎有些问题啊。” 许婉清心中冷笑,来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王鉴定师,有何问题,还请明示。”王鉴定师轻咳一声,指着印章说道:“这印章的雕工略显粗糙,与唐寅惯用的印章风格有所出入。贺少夫人,您确定这幅画是真迹吗?”
鉴定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婉清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但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王鉴定师又说道:“还有这幅兰亭集序的摹本……”他拿起另一幅字画,语气更加尖锐,“这纸张的纹理和墨迹的晕染,都与真迹有所不同。贺少夫人,您花费重金拍下这些作品,可得仔细辨别啊,莫要被赝品蒙蔽了双眼。” 许婉清看着王鉴定师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怒火中烧。
她强压下怒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鉴定师,您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许婉清轻笑一声,眉眼间尽是自信:“王鉴定师,您说这印章粗糙,可知唐寅早年落魄,曾一度使用过自制的印章?这枚印章的材质虽然普通,但刀工却暗藏玄机,非大家不能为之。您再看这山水的皴法,分明是唐寅独创的‘披麻皴’,笔触细腻,墨色浓淡相宜,岂是赝品所能比拟的?”周围的宾客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此刻却被许婉清的侃侃而谈所吸引,纷纷点头称是。
王鉴定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许婉清竟然对书画如此了解。
他咬了咬牙,又拿起那幅兰亭集序的摹本:“就算这山水画是真的,那这幅字呢?这纸张的纹理,这墨迹的晕染,都与真迹相去甚远!” 许婉清接过字画,轻轻摩挲着纸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王鉴定师,您说这纸张不对,可知兰亭集序真迹早已失传,如今流传于世的皆为摹本?这幅摹本所用的纸张,乃是北宋时期特有的澄心堂纸,其纹理细腻,触感柔滑,非一般纸张可比。您再看这墨迹,浓淡相宜,笔锋遒劲,分明是出自名家之手,又怎会是赝品?”
周围的宾客们听得津津有味,看向许婉清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王鉴定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竟然被许婉清如此轻易地化解。
他不甘心就此认输,从怀里掏出一幅卷轴,语气阴沉:“就算这两幅是真的,那这幅呢?这幅《寒江独钓图》,据说是宋代画家马远的真迹,贺少夫人,您可得好好看看!”
许婉清接过画卷,缓缓展开。
画中,寒江萧瑟,一叶扁舟,一位渔翁独坐舟头,垂钓江上。
整幅画意境深远,笔墨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许婉清的目光落在画卷右下角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瞳孔骤然一缩……
“这……” 她指着那处角落,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难道是……”
许婉清指着画卷右下角一处几乎隐形的落款旁,一个针尖大小的红色印记,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这难道是传说中马远独有的‘蝇头印’?!”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蝇头印,只有对自己的画作极度自信的马远才会偶尔使用,其印章之小,如蝇头一般,极难辨认。
这也是鉴定马远真迹的重要依据之一。
王鉴定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婉清竟然能发现这个连他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王鉴定师,您阅画无数,竟然连蝇头印都不识得?”许婉清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鉴定室内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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