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站在城墙上,面容也不如之前那么憔悴了,声音壮气了许多,笑着说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之前还以为,尹将军说欣赏我,不过是为了骗我们投降说的胡话。”

“却是未曾想当,尹将军的确有惺惺相惜的地方,竟然还给我们送粮来。”

“莫不是想和我们多耗着一阵,把安禄山气死,自己当皇帝?”

尹子琦气的涨红了脸,可是他却不敢在这话题上说些什么——

他是了解安禄山性格的,知晓安禄山若是听了这消息,是真干得出来立马把他杀了这种事的。

“来,弟兄们跟我一起喊,谢尹将军赠粮!”

张巡高呼,身旁,本来吃了七天饱饭,已经有了文官样的许远也跟着不斯文起来:

“谢尹将军赠粮!”

“谢尹将军赠粮!”

“……”

尹子琦看着城墙上,听着嘲讽的声音,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身旁,令狐潮疑惑道:“怎么回事?”

“那齐王劫了我们的粮,怎生就跑到了他们手里?”

尹子琦摇了摇头道:“必然是这睢阳城内,有与外勾连的暗道。”

“之前一直用不上,乃是睢阳城是一座孤城,无人相救,而如今,那齐王来了。”

“这齐王的的确确是个难缠的角色啊……”

尹子琦感慨,“出兵之前,定是花了大心思的。”

“如此了解睢阳城,可见乃是个知兵的,显然是熟读兵书,晓得‘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的知兵人。”

“看来,还是得先找到齐王营地的位置……”

尹子琦思索着。

他已经找了许多日了,但是至今却也不曾找到。

看了眼身边的令狐潮,他问道:“令狐兄可有高见?”

令狐潮摇了摇头,“没有。”

尹子琦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罢了,我不该指望你们这些豪族的。”

“你们这些靠门荫的……”

令狐潮听着尹子琦的话,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里,齐王日日骚扰,令狐潮每次都被暗示: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绑了尹子琦来见我,你做不了官了,但是你能有个爵。”

可后来,最终却演化成了:

“绑了尹子琦来见我,你能官复原职,若是能最后拿下了你带来的这十几万燕军,那更好了,你令狐家将再次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令狐潮已然是有些心动了。

每次送来的那条子上,都写着齐王今夜的营地位置,显然齐王是愿意相信他这门阀之子的。

令狐家的门荫,不够他往上走,可他若绑了尹子琦呢?

救了睢阳的战功,够不够令狐家重振雄风?

他想起了自己当年想要做官,可是爹娘却说,家里衰了,门荫不足。

他想起了爹为了他做官,在他中进士后,仍是找那些远房了不知道多少的朋友去求情。

他想到了娘看着家里的大宅院一进一进被卖出去时候的心酸眼神,已经有了决断。

令狐潮请愿道:

“尹将军,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那齐王既然一直以来只会以奇兵骚扰,应当的的确确是兵力不足。”

“若是大批量安营扎寨,岂会七日都无探子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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