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汤平和何香莲回到了家中,看到那些掉落的瓦片一点不都感到凄凉,反而高兴地抱在一起,左一口,右一口地相互亲吻着。
“香香,我们家发现宝藏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说不得的。”他叮嘱她。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说:“我不会说,保证不会说。这是在做梦吗?你掐掐我,看看会不会疼。”
他用手揪了一下她的脸蛋,她哟了一声,相信不是在梦中。
过年时,肯定有亲戚朋友会来做客,姚汤平家的屋顶塌了的事情不胫而走,大街小巷都在议论,都说大年三十塌瓦很不吉利。大家不是同情姚汤平,而是同情何香莲,同情她八字命不好,嫁了一个穷光蛋,说不定哪天大风一刮,整个老宅都会倒掉,活埋。
四鬼见姚汤平还没请人把房子修好,以为他没钱,凑了五千块钱送过来。姚汤平不要,说准备把老宅推倒,建新房子。黄天保和代仁嘉傻了眼,这就是暗示他们把钱还给他,可一时也还不起呀。
“老姚,你要建新房,我们都支持,但是,我们一时也还不起你的债,还是先把房子修一下,住一两再说吧。”黄天保把钱塞给何香莲,说道,“香香,你帮忙说句话,我们真的还不起债。”
“谁要你们还债了?如果建房子的钱没有,我就不会建。”姚汤平把黄天保的手推开了。
凤姑正好也赶来了,手里拎着卤味,对姚汤平说:“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把那四万块钱还给你。”
“不要还,我说过送给你的,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姚汤平摆着手说。
凤姑把卤味递给何香莲,说道:“管你吐的是鞋钉还是棺材钉,我转给你五万,赶紧把屋顶修好,下起了雨,你家都要成河了。”
“成河就成河,不要紧的,你们别管。”姚汤平话音刚落,塌了地方又掉下了一堆瓦片。
河里的人不急,岸上的人急。四鬼一凤一商量,决定帮姚汤平请人来修,不要他出钱。
然而,老宅的瓦梁大都腐朽了,再大胆的人也不敢爬上去。来了几个木工,抬头看了看屋顶,说赚钱重要,但命更重要,出多少钱都不帮姚汤平修屋顶。
这件事情惊动了社区的领导,亲自上门来看了看,怀着沉重的心情对姚汤平说:“你有困难应该找领导,我们不来还不知道你家这么惨。你不要命,新娶的媳妇总不能陪着你一起死吧。我拨一万块钱救济金给你,这已经到了顶,你请人把老宅拆掉,建一栋新房子吧。你实在不够钱,可以去贷款,我们社区帮你出个面。唉,太惨了!”
“领导,谢谢你了,救济金不要了,给最需要的人吧。”姚汤平婉言谢绝了领导的好意。
“你真是死要面子的人,你说,整个临江,还找得到第二个比你惨的人么?你不建栋新房子,上面的领导知道了,还会说我们没有关心困难户。你现在就跟我去拿钱,谁要有二话,我把他带到你家来看看。”好领导就是好领导,说到动情处,眼眶都红了。
“心意领了,房子我会想办法建起来,谢谢领导关心。”姚汤平就是不去领救济金。
躺尸大户姚汤平拒绝领取救济金,又成了临江的一大新闻,大家都说他穷得可真有志气。
家里房子塌掉了一个大窟窿,姚汤平还带着何香莲笑眯眯地逛街,又是买水果,又买干果,让旁观者把嘴巴从临江撇到樟树去了。大家都说,安贫乐道,如果人人都像姚汤平两口子想得开,这世界不仅没有抑郁症患者,而且连“愁”字都要绝种。老古话说好,虱多不知痒,债多不知愁,姚汤平就是践行者。
何香莲守口如瓶,宝藏卖了一百万的事情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说,致使何财进也为姚汤平的家境愁肠百结,结结都是泪。没人敢上去帮姚汤平修屋顶,他老命不要了,决定亲自上房。
何财进拿了尺子来量瓦梁的尺寸,准备去买几根木料过来。何香莲走过去说:“爸,不要量了,我们准备把老宅卖了,盖新房子。”
“拿什么去盖?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何财进说,“不是下了那么大的雪,这房子还能挺几年,等有钱了再盖,欠债的日子也不好过。”
“爸,不会欠债,这房子会盖得很大,到时你也住过来。”姚汤平平静地说,“我还想办个制药厂,到时你来帮我的忙。”
“嘿嘿,嘿嘿……”何财进自个乐起来了,心想,都说穷疯了,人穷到一定程度,真的会疯掉。
就是这般如此,何香莲也不对父亲说出实情,可见她的心完全归属于姚汤平了。
胡老板还没来,雨下起来了,而且下了几天。雨水一冲刷,塌的地方又掉下了不少瓦片,再这样下去,整个老宅的屋顶都难以幸免。水哗哗地往屋里灌,姚汤平挖了一条引水沟,把水往天井里引。他这一挖不要紧,锄头又触碰到硬东西,不得了,在地脚下又挖到了一坛子金条,数了数,黄二十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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