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触,无视。外界的一切仿佛化为虚无,亚楠仅能意识到自我的存在,却完全无法行动。

时间仿佛于此无限的拉长,他亦无法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者是百年,甚至不过是思绪的一瞬。就像一艘处于无风无流寂静之海上的小舟,静静的停留在原地等待着风吹起的时候。

血色的纹路将他整个人吞噬,其个体的形态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不再是个人,或者说他连一种生物都算不上。

自迷雾中的存在仅仅是投射来一个目光,所目击到的一切都随其一瞬的念头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或许并发它有意而为之,但就像微风拂过水面,哪怕再轻微也将改变水中的一切。

亚楠的整个身躯破裂开来,血肉与内脏洒在大地之上。猩红的血液如同活物一般奔流在大地之上,染红所触及到的一切。

内脏则是蹦跳着挥洒着自身的组织,就像是种下种子一般。血肉化为了内脏的养料,为其铺设每一片的土地。

血液在接触到地面的一刻,其上开始泛起涟漪,很快又渗透进石头树木之中。一朵朵鲜红的花朵自其上绽放,一颗颗鲜活的嫩草伸展开来。

血肉则快速的感染所触及的一切活物,城堡之外的森林迅速化为肉色,由植物转化为带有血肉的植物。

“主人回来了!”

“我们终于自由了!”

“总算不用上班了!”

镜中世界的镜族们感受到那城堡之中的存在,它们齐齐望向那里皆露出期盼之色。

很快,它们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猩红的血肉藤蔓迅速蔓延在大地之上,每个接触到的镜族都在瞬间变为血肉之躯。银白光滑的躯体也在这一瞬,变为了会呼吸的肉块。

房子变为会蠕动的血肉之屋,再也无法动弹。太阳化为赤红之阳,再也无法说出话来。就连镜族化为的土地,也变成血肉土地。其上生长出诡异的血肉植物,无风自动摇摆着。

之前陪了亚楠一路的大毛毛虫恐惧的看向自己的同胞,极力的避开触及自我的血肉藤曼。但它毛毛虫的躯体太过笨拙,很快被一个藤曼捆住尾部。

“不!太丑了!”

大毛毛虫看着自己的躯体近乎昏厥,它的身体正在真正意义上的变为现实中的毛毛虫。那是何其丑陋且令人作恶的存在,单单是轻轻蠕动的部位就令它险些吐了出来。

它可以接受自己由镜族变化为的毛毛虫,可当真变成毛毛虫的时候只有痛苦。

绝望的被血色的藤曼吞噬,剧烈的生物意义上的疼痛席卷了它。大毛毛虫看向镜子,原本不会照出它的镜子居然显示出一个蓝色的巨大毛毛虫,更令人绝望的是那是它自己。

剧烈的惨叫声在这片世界响起,幸好这并不是大多数。大多数的镜族还没变回动物姿态,而是在作为土地植物之类的被变为血肉,它们甚至连自我的意识都没有保存完整,只能于内心发出无声尖叫。

老妇跪坐在地面,她敬畏的低下头颅闭上双目。她不敢注视任何东西,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惹怒那远端的存在。她匍匐在地,捧起双手恳切的说道:

“您卑微的仆从再次向您祈愿,求您赐予我永恒美丽的容颜。”

说话间,捧起的双手之上浮现出一位少女的灵魂,其双目紧闭如躺在母亲怀里的孩子。

血红的藤曼从亚楠身体炸裂的原地钻出,藤曼灵巧的绕住亚楠的骸骨钻出其眼窝。在血肉脱离亚楠的身体后,血红的藤曼以亚楠骨骼为基础将其撑起。此刻的他就像一颗森白的缠绕着血色藤曼的树木一般。

藤曼缓慢延长缠绕住老妇掌心的少女灵魂,停留在少女的额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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