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儿也是经过考量之后才决定这样做,那吴世不过是酒囊饭袋,欺软怕硬之徒。此次一番威胁,已是将他打破了胆,应当是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嗯。你心中有计量就行。”薛老太太将香篆压实后抬头看着薛怀文沉吟道。

“一只狗整日对你狂吠,你不睬理,但它甚至得寸进尺的去咬你,那就该需要以雷霆手段将它打痛打疼,这样它才能夹着尾巴逃得远远的。”

将桌案上的寿字香篆点燃后,薛老太太正了正衣襟,凝声提点道。

“孙儿受教。”薛怀文心底暗道看来祖母也是支持自己的做法。

薛老太太拿起炕几上的茶盏轻抿一口,“你父亲前些日子回信讲,因为他治理得善,被京中几位老大人一致推了名,现今为枢密都承旨,住在京中,再过几日我们全家收拾行礼进京。”

我就说怎么回来看院内大家脸色喜气洋洋的,原是这个原因,想到父亲薛舜元又升了一品,从此就是京官了,还得了个清贵的官职,薛怀文心底里也是欢喜得很。

“如今父亲成了官家近人,又有了几位老大人的背书,想来那国舅吴家也不会对我家怎么样。”

薛老太太端着茶缓缓道:“此事即了,等全家进京后,便找些名师来教习你君子六艺,和儒学经典,当初徐老师来家中教习你们读书本就是为了修养病体顺便解乏,如今自然是不可能会随我们一同前往京城。”

“士子文人自是要六艺经典通通一手抓,绝不可似那等酸儒一般。”薛老太太睁大眼睛,暮地提高声音警示道。

“是。”薛怀文自是恭敬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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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五更天,早起的商贩已经开始一天的忙碌,阳光透过云层照向下方如今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大城,家家户户烟囱冒出的渺渺蒸气在耀眼的金光之下升腾翻滚继而消散在天地间。

崇文殿内,当今官家柴郡也准时的端坐在皇座上,头戴黑漆直脚蹼头,两边长长的帽翅都快跟桌案一般长度。

内里穿着对襟缠枝月白纹绫交领衣,外层搭配着绯色圆领大袖袍,宽大的袖袍遮盖住了他半个手掌只露出点点指尖,腰间系着玉銙带。

可惜,这样的着装再怎么庄严,配饰再怎么珍贵也挡不住这身衣服主人的骨瘦嶙峋。

听说蹼头上的帽翅设计的那么长是太祖当年为了官员在朝堂之上不能随意的交头接耳,也不知是真是假,一直延续至今,但皇帝柴郡觉得帽翅弄得再长好像也无济于事....

此时他捂着嘴正激烈的咳嗽,旁边的大班在身后帮忙抚着背顺气。饶是皇帝咳成这个模样,庭下朱紫大臣仍然没有停下争吵。

当今官家无奈的看着他们吵来吵去,眼见自己咳成这般,底下也没有停止争吵,甚至有几个家伙都快用唾沫星子给对方洗把脸了,当下心中也不耐起来,抚平了气,随手抄起桌案上一个品质极佳的青瓷冰纹茶盏狠狠砸向台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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