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的身影冒了出来：“这小子很机灵，他的应对近乎完美。”
不是近乎完美。
就是完美。
陆辰没有半点苛责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李川究竟是怎么作出判断的。
预测完全没错，少年兵收到的命令就是少女带走，别的全杀了。
判断也没错，即便那个时候陆辰就在不远处，他也没有办法救李川，因为近距离枪战就是这么回事，子弹很快，胜负立分，先发的一方有压倒性优势。
无论是少年兵先开枪，还是陆辰先开枪，第二反应的李川和流民都会瞬间被扫成筛子。
李川先是跟着流民一同趴下，等少年兵检查身体，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开枪，几乎是唯一活下来的可能性。
“你呢？”陆辰转头看向王七。
“我？我没开枪啊！”
从头到尾，王七都没开出一枪。
“为什么，要拉人，跳车跑。”
这小子给自己多加了两个拖油瓶，如果说李川是因为少年兵的受训经历作出了精准的判断，那么王七的判断时间比他更早，他在看到越野车的时候就拉着人跳车跑了。
“她们会被送进农场里，北极星，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所以？”
“在我以前的队伍里，遇上黑水老爹的人，我们都会把女人藏起来。”
“可她们，与你，无关。”
王七愣了愣：“去农场还不如死了，我们不是收了他们的贡品，承诺要保护他们吗？”
师娘开口了：“我觉得你恐怕对他更满意。”
下意识的反应恐怕与承诺没什么关系，这完全就是朴素而幼稚的恻隐之心，在娑罗州，这种道德操守到底算不算道德姑且不论，判断，是错误的。
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徒步跑掉，如果少年兵是来抢女人的，而你又想保护她们，只能开枪。
不过陆辰确实对他更满意一些。
“你觉得，承诺，要遵守？”陆辰看向李川。
“你问保护他们那个？”
“对。”
“这次不会。”
“这次？”
“那可是黑水老爹的人，就算他们没带轻机枪，只是想要女人，给他们不丢人。”
“那，为什么，别的，时候，遵守？”
照他这么说，只要对方比我强，我就没有必要死磕一个口头契约，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在否认契约的意义。
“答应的事有能力做却不做，那以后谁还信你？”
好了，陆辰有答案了。
他回到地堡里叫来了毕月乌，让他传这俩小子静功。
因为舌头捋不直说话太慢，有别人可以代劳的时候他实在不想开口。
“你的标准还真低，”师娘感慨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收李川呢。”
陆辰懒得回答，因为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师娘大人其实一直都在吐槽自己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性子，换做是他，可能前天晚上就收了。
至于为什么要收？——为什么不收？
不是烂人这个标准已经很高了，这年头，即便是那些烂人，也不是他们自己的责任。
李川很适合练武，方方面面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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