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百姓自古相传,土地之下有一巨兽,形似龙,体似柱。

一睁眼,则地动山摇。

一翻身,则山河震颤。

每有地震、山崩之时,需要向地缝中,生投牛羊猪狗,以祀拜地龙,祈求其安稳睡下。

然而地龙并非臆造,而是确有其物。

邪祟之流,有大有小,有强有弱。

比如长有几丈的黑太岁,几个凡人手持利刃,都能将其斩杀,甚至不如大虫饿狼,只能乖乖沦为炼丹的药引。

而小至几寸长短的吞天雀,雀口一张,熊熊烈火能将几十里深的泉眼蒸干,可使一郡之处化为赤地。

最终在司天监的梳理之下,仿照人族修行的“天、地、玄、黄”四大境界,将邪祟们分成了“神怪、元魔、大妖、厉鬼”四级。

而地龙就是最强的天级神怪一流。

地龙者,地脉之柱也。

作为大地的支撑,地龙本身平和安稳,不吃不喝,不眠不醒,平日安稳地潜伏在地底深处,偶有刺激异动,也只是小灾小难,不会接连发生。

但西漠之处的撑地巨龙,却在一年之内异动连连,幸好西漠沙土之地多,房屋又多是帐篷布匹搭建,是以灾情不显。

可是,大漠绿洲中最重要的水脉,却是难以承受地动侵扰,只能向朝廷求助,希望能够派遣大军,镇压地龙。

殷镇宁也是在平定江南道的海民之患后,立刻凑齐三军,浩浩荡荡地西漠开拔而来。

神怪一流,相当于人族神通者的天境修为,全力施为,足可覆灭一洲之地,实在不能不防。

本来以三十万兵家将士之威,对付一只尚未苏醒的地龙,已经算是谨慎之道,恰巧的是正好遭遇了天灾。

想到此处,殷镇宁就不由得心中火起,见外面已然天亮,索性起身,胡乱披了件外衣,走到帐外。

伴随着呼啸风声的,是卫场之中整齐地兵刃挥舞声。

一位位兵家将士,有男有女,有受伤的,有未伤的,俱是手持各自的兵刃,面露虔诚之色,一遍遍演习着军中最基础的训练之法。

赤红色的煞气互相勾连,气势冲天而起,将苍穹上的浮云冲得一干二净,露出带着点土黄色的蓝天。

殷镇宁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烦闷才略有缓解,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没用自己的兵器,而是随便寻了把长枪,也操练起来。

枪法有扎刺搭掤,缠圈拦拿,扑点拨敲,右手新生不能用力,殷镇宁单手握枪,却依然稳如磐石,刺收之间,枪头笔直,丝毫不晃。

与众将士一起练了半个时辰,殷镇宁也出了一身浮汗,心身反而舒爽了许多。

见将士们纷纷取出了自己的修炼功法,以杀意为念,凝练淬炼起各自的煞气,他将长枪扔回了兵器架上,悄然离去。

离他近的几位兵士,早就认出了他的身份,也只是拱手行了个军礼,就继续修炼了。

一军十万,能够修行兵家功法的只有一万人,最低也是在军中担任伍长、什长一职,其余皆是普通士卒。

判断能否修行兵家功法的方式,全看个人自身。

比如第一步的染血,就拦住了绝大多数人,手持长枪重戟,一直不断地挥舞下劈,全身冒汗仍不停,手足颤抖仍不停,直到虎口迸裂,鲜血直流,还能再坚持全力挥舞百次者,才算进了兵家修行的门槛。

兵家升迁,不论身世,不靠背景,全凭个人血汗,只靠个人努力!

回到大帐后,那位高瘦的副官早已等在帐中,衣物被褥已全部叠好,放至一旁。

“陈苏,地龙暴动的原因查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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