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信奉以杀止杀,以暴制暴。
就拿解决隐田问题来说,在他看来,好的杀了,坏的杀了,统统全杀了,事情便迎刃而解。
碍于《汉律》,以及长安令的身份,赵禹不便再随意杀人。
税收减少七千石带来的愤懑不满,全被郭解清洗豪强族人一扫而空。
杀的痛快!
“来人。”
赵禹戾笑一声说道:“取来一件皂复袍给郭解送去,就说是本吏瞧见天气日寒,赏给他取暖的衣袍。”
皂复袍是长安九市买的最贵衣袍。
豪强穿在身上的纁长袍市直两千钱,已经是极其昂贵的衣袍,即便是豪强也不能常买,大多是出门穿戴的衣袍。
皂复袍市直八千钱!
豪强愣在令舍的庭院内,呆若木鸡,不敢相信一位长安令竟然不帮着有权有势的豪强,反倒是帮着轵县来的一名乡野匹夫。
张汤正色道:“郭解因何杀人?”
贾子光刚要说一句郭解先动的手,污蔑郭解,閤门附近快步走过来一人。
甘父按照郭解的吩咐,拿着一缕须发走来,恭声说道:“厩佐等豪强族人不服气乡野人担任都亭长,纠集藁街都亭的属吏,袭杀亭长,割下了亭长的发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世人发誓常常以发代首,割下须发,便是砍了郭解的脑袋。
张汤的脸色骤变:“该杀!厩佐等人触犯了贼杀大罪,乱了律法,郭解不是杀人,他是在肃清长安城内的盗贼,你等也想袭击官寺吗!”
一句袭击官寺。
贾子光等豪强登时吓住,一个个噤若寒蝉,慌忙跑出閤门,不敢在令舍内继续停留,回去想办法报复郭解。
“皂复袍!”
郭解接过来铃下送来的衣袍,手掌忍不住抖了抖:“这可是市直八千钱的衣袍,劳烦你回去告诉赵公,下吏铭记赵公的恩德,必定维护藁街都亭的安稳,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他前脚刚说完,护卫长安的安稳,后脚带着醉醺醺的属吏走向藁街都亭的闾里。
只为一件事。
搞钱。
买爵赎罪需要五十金,一张虎皮可以卖五金的天价,依旧差的很远,再说,经历过这次的猛虎拉车,郭解不想卖掉虎皮。
他有别的良策赚来五十金。
高官权贵居住的宅子,通常称作第,郡、国在长安有住所,称作邸。
官邸是郡、国在长安办公的地方。
官邸分为郡邸、国邸、蛮夷邸。
蛮夷邸便是蛮夷在长安的使节馆舍,位于直城门的藁街,陈汤所说‘宜悬头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说的便是藁街蛮夷邸。
一辆白布盖轓车出现在闾里,只要看见拉车的猛虎,吏民瞬间噤若寒蝉,知道是谁来了。
“此处是夜郎国的蛮夷邸。”
张骞志在名留青史,对于蛮夷邸的情况十分熟稔,指着小重檐的邸舍说道:“南夷的君长,也就是夜郎一带的国君,以十计算,夜郎国最大。”
郭解扫一眼夜郎国的蛮夷邸,心里补了一句话。
汉武帝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灭夜郎国并入牂(zang)牁(ke)郡。
张骞驾着轓车继续向前:“这是邛都国的蛮夷邸,位于滇国的北面。”
郭解继续在心里补一句。
汉武帝元鼎六年,灭邛都国,建立越嶲(xi)郡。
白布盖轓车很快来到闾里最大的蛮夷邸之一。
“此处是卫氏朝鲜的蛮夷邸。”
张骞停下轓车说道:“蛮夷邸里住着卫氏朝鲜的王孙卫右渠,兄长若是想要榨取钱帛,可以从卫氏朝鲜入手,只要卫氏朝鲜缴纳了别敬贽(zhi)礼,其他小国便会一一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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