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清念目光微凝,侧过身去握剑,却看见了一条修长笔直的腿,此刻正潇洒地踩着她的剑。

冰透冷白的长剑在他脚下不停嗡鸣颤抖,似乎在害怕。

北灼言眯着眼睛,金眸收缩竖起,不善地打量着脚下的长剑。

“你的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弗清念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伸出手向剑上打了一道灵气,它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恢复正常。

“无事。”

北灼言有些不信,持怀疑的眼光望着她。

无事?他怎么感觉这剑似乎想要伤人?

弗清念却不看他,眼皮惫懒地半合着,她勾了下指尖,北灼言脚下的长剑瞬间抽离,回到了手中。

她随意地拎着,漫不经心地插进了旁边的石头里,只留了剑柄在外裸露。

自始至终长剑都未曾反抗,乖巧的不行,仿佛刚刚看见的是错觉。

北灼言见弗清念没有说的打算,也就不再过问,但眼神还是往剑柄上瞄了几眼,心中悄悄记下了这份异常。

“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北灼言看着似在闭目养神的人,“这凡人界的人…已经全死了。”

他用神识仔细探查过,这片土地上,除了他们二人,再也没有其他的生命。

这世间只剩他们两个活人。

不,准确的说,只有弗清念一个,北灼言作为只有半只脚踏入的人不算真正的活人。

弗清念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依旧惜字如金地不愿开口,她歪着头,抬手点了一个方向。

归元山。

北灼言顺着方向望过去,终于注意到了那处的异常。

狰狞的黑色人脸正不停撞击着青色屏障,薄如蝉翼的光幕此刻岌岌可危,随时都要被撕碎。

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北灼言下意识回想起了塔下漆黑的日子,阴郁的情绪瞬间包裹全身。

他控制不住地暴躁起来,潜藏在魂魄中没有祛除干净的恶气再次蠢蠢欲动。

“静心。”

冷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一道惊雷划破雾霭,敲醒警钟。

北灼言迅速回神,整个人都疲软了一瞬,手心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放轻了呼吸,压下心中的情绪。

弗清念落下两字后便站了起来,她抽出被戳进石头里的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人。

“别跟着我了。”

“那里,你去不了。”

归元山上封着最浓厚的恶气,只是看一眼就让他陷入了如此境地,若是靠近,哪怕不用入世,他都会被吞噬。

弗清念认为自己说的足够清楚,并且这只是她通知,并没有询问的意思,所以她完全不等北灼言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可脚尖刚转了半圈裙摆就被抓住,制止住了她的行动。

北灼言没在意弗清念的话,驱赶的次数多了他早已习惯,虽然依旧难受,但已经可以自洽。

他现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雪白裙摆下沾着猩红血渍的鞋面。

弗清念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眉梢不自觉跳了跳,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北灼言果然不负所望地开口了。

“你的鞋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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