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了,马咴叫不已。

杜宗文不动如山,看大小姐要如何发作,将自己赶下车还是叫小厮胖揍自己一顿。没想,程摇金一声不响下了车,赶了小厮程皮上车,自己上了驾驶座,飙起车来。

“小姐!小心,慢着点哟!”程肥在那里担惊受怕的不断作嚷,马也叫风也啸,车却不见缓,官柳田野都急匆匆的从车窗前赴过,车轱辘响得厉害,车内更是颠来倒去的晃。

“姑爷,劝劝小姐吧,出了事可怎么好!”程皮道,他不敢坐程大小姐的位置,用唐人惯常的跪姿坐在车箱板上,他倒比程肥肥,面相也憨实,原本是跟着程楚宾的,那天提食盒的便有他。

“你怕什的!”

杜宗文不劝,估计也劝不住,由着她将气撒了倒好,马车不是汽车,事故率应该要小得多,即使出了事应该也不至于要命的。

哎!这人果然可怕,危险!

也不知是马累了,还是大小姐的气消散了,大概半个时辰后,车子就缓了下来,又跑了一个小时左右,停住了。程皮下了车,一会就过来说:“姑爷,大小姐身子不舒服,说今天不走了,就歇在地界祠里,小的拾柴生火去了。”杜宗文道:“可要使刀?我将了的!”掀开车箱毡子提着下了车。

天低野旷,极目萧条,树枝枝杈杈,草索索瑟瑟,除了左近那个祠庙,也不见人家。杜宗文转着车看了一回,可以肯定这里已经离开官道有些距离了,也不知是程大小姐使气走差了路,还是走了条近路。

地界祠就是后世的土地庙,外面圈着一米高的矮墙,两棵松树把门,后面是一座林子,里面也没有庙祝,只是一尊泥像,一张香案,两个薄团。程摇金不知是拜过了还是没有拜,立在香案前对着香案发呆。

杜宗文咳了一声进去了,道:“可好些了?”程摇金低声道:“冷。”能不冷么?这么大的风飚车!杜宗文道:“呆站着不愈发冷的,活动一下,来!”程摇金转过身来,脸打了霜似的,气色确实不好。

杜宗文踏步活动胳膊道:“我家祖传一套功法,不仅能祛病强身,扶阳益气,而且还能养容美颜,自来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的,今儿看你可怜,便传了你!”

“是么?”

“嗯喃,这功法叫广播体操,据传还是周公传下来的,本来是祭祀武王的庙舞,用来广大武王之德,播扬武王之道,身体力行,操之不倦。你看这踏步象行军,抬手是提盾,展手是荷戈,抬手是扬旗…”一边动作一边胡说。

斋郎庙舞,乃皇家礼乐,程摇金只听她大姊说过,却没有见过,见他说的真切,又着实是冷,便跟着做了起来。

程肥系了马过来瞅了一眼,便也往林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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