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一场正式的宴会。艾丽莎所在的大教堂也是开放了一个只有在特殊时候才会使用的巨大餐厅。今天的晚宴就将在这里举行。

足以让几百个人围坐的餐桌从餐厅的一端延伸到了另一端。天花板下方,三组枝形吊灯上的蜡烛放射出明亮的光芒,和餐桌上的烛光,以及墙壁支架上的火炬光芒交相辉映,整个房间里的照明显得明亮又不刺眼。

还有乐队用长笛、竖琴演奏着轻柔的音乐。

不喜欢喧闹的高阶神谕者史派德也出席了今天的宴会。他身材颀长,他的长胡须中灰色的部分已经远远多过了褐色。他的头发在蜡烛和火炬的照耀下闪动出一片片银光,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红色和黑色的斑纹。但他的目光依然警惕而且犀利。

艾丽莎知道自己在魔法艺术上的天赋。她很聪明,而且能够迅速集中精神。在大教堂的这一段不算很漫长的时间中,她已经学到了很多东西。

她也时常警告自己,不要过分骄傲,成为一位实力强大的魔法师,必须保持谦虚,并不断促使自己进步。

艾丽莎也想让卡兹罗看到现在的进步,但是都十分忙碌的两个人几乎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艾丽莎非常想知道卡兹罗现在在干什么。艾丽莎有些生气,至少在这么重要的节日里,卡兹罗应该写一封信来分享喜悦。

艾丽莎不显露出任何气恼的神色,只是自顾自地一勺接一勺地喝着面前的参杂着玉米粒的鱼汤。

索亚瑞伸出细长精致的手,托起一片面包,开始在上面抹匀黄油。

“艾丽莎,你在想什么,在今天这么喜庆的节日里,你的反应异常的平静。”

“没什么,”艾丽莎随便想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是啊,”索亚瑞咬了一口面包然后喝下半杯葡萄酒,擦了擦嘴道:“在节日里不免会想到家人,我想我的父亲正在带领我的族人商讨关于讨伐寒冰精灵的事情,包括我的弟弟赛尔乔,他现在也足够强大,他会在一场场战斗中得到洗礼。”

“寒冰精灵?”艾丽莎问道:“我听说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种族。”

“没错,”索亚瑞得意的说道:“寒冰精灵比人类要强大的多,但是遇到神灭精灵,他们只有逃窜的份。我听说我的父亲已经建立了好几个用于关押寒冰精灵奴隶的哨所。”

“哨所,”艾丽莎想起了那段时光,她请求卡兹罗放过那些可怜的人类,但是遭到了拒绝。为此艾丽莎郁闷了好久,但是这也是无法改变的结果。“我反倒认为他们很可怜,不是吗。”

索亚瑞没想到艾丽莎的善良居然已经到了怜悯其他种族的地步,但是面对艾丽莎,他的脸上还带着快活的微笑,“不管是否可怜,他们都非常危险,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的力量。”

“正因为如此,那些营地才会存在,他们会为我们效力,见识到神灭精灵的恐怖与强大。”

艾丽莎继续回忆起在那次冒险中看到的人类。他们看上去都非常虚弱而沮丧,仿佛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而且他们还有孩子。

“你去过营地吗,尊贵的索亚瑞?”艾丽莎的声音中带着火气,“你有没有真的看见过他们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寒冰精灵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去过关押人类的营地,他们大多数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毫无荣耀可言。”

片刻间,索亚瑞面颊上绽出了血色,但他依旧保持着平静且带有微笑的表情。“没有,我的确没有亲眼去看过。而且我觉得没有这样做的必要,除了神灭精灵所有种族都应该被奴役,就像神圣精灵当初奴役我们那样。我无法想象,一位如此端庄优雅的女士会希望去看看那样一个地方。”

艾丽莎的火气更大了,艾丽莎想要对索亚瑞保留淑女的那一面,但也不是完全必要,“您对我的恭维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但我不认为所谓的思想会阻挡一个人正确的判断。实际上,我认为像你这样从小接受礼仪的人更不希望有智慧的生灵像野兽一样遭到屠杀。”

之后艾丽莎没有说话,鼓着脸继续喝起了她的汤。索亚瑞则开始仔细端详这个女孩,显然是在为她的反应感到困惑。在索瑞亚的认知里其它种族完全就会奴隶的对象。

“艾丽莎,索亚瑞。”史派德慢步走到艾丽莎身旁。

艾丽莎和索亚瑞同时站起来行了个礼,“索亚瑞大人。”

“不要那么拘束,这是个欢快的日子,我只是想和你们俩聊聊天。”

艾丽莎是近年来最有天赋的学生,而索亚瑞是族长之子,还是强大的魔法师,他们都会在未来成为十分有影响力的神谕者。

史派德认为多和他们接近一下没什么坏处。“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大教堂有燃烧枯木的传统吗。”

艾丽莎摇了摇头,索亚瑞在一阵思考过后也没有给出答案。

“因为枯木是死亡的象征,我们都相信,在死亡之神诞生的日子,生与死之间的屏障会变得非常薄弱,已经过世的人能够被活着的人感觉到。我们不怕死亡,更不畏惧死亡,但我们还怀念逝去的家人和朋友,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促使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所以我们要烧掉代表死亡的枯木,她的灰烬会成为其他幼苗的养分。”

艾丽莎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我确实不知道在这个节日里还有这样的含义。感谢您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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