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缠着绷带的手指轻轻抚过刀刃，将沾着鲜血的花泥捋掉。
被割开的塑料棚里，残存的血气在温室里发酵，在残月的微光中，酿成醉人的红。
几棵君子兰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土梗上，叶子被锄头压住，寥寥几只果蝇飞来飞去，似乎在寻找血气的源头。
“干净了吗？”
拿刀的男人问道。
身后的人递过来一支烟，恭敬地点燃，说道：“还有一个。”
那人深吸一口香烟，而后缓缓吐出烟圈，倒提着刀，迈过几具尸首，向人群走去。
拨开几个背对着他的杀手，他的目光停留在花池之中。
一个不足两岁的幼童正坐在花中，浑身沾满了花叶的汁水，此刻正捧着花，嘻嘻地笑着。
笑声清脆纯净，配得上天地间的一切美好，唯独与此方炼狱格格不入。
身后之人沉声问道：“组长，杀吗？”
那人慢步走到幼童身前，将一束鲜花插在她的耳畔，引来幼童欢愉的大笑。
“以后啊……”
他摸了摸幼童的脑袋，看着那双纯净的绿色眼瞳，说道：“我蒙力，就是你阿爹。”
……
喧闹的华西商场中，三五个孩子围着儿童乐园门口的小丑，嚷着要小狗气球。
那小丑又瘦又小，看起来比孩子们大不了多少，一边假笑着哄孩子们开心，一边飞快地编出一个小狗气球。
“让我看看谁是今天最乖的宝宝！”
小丑得意地说道。
啪。
一记响亮的嘴巴将他抽懵了，而后一只大手粗暴地抢过气球，又顺手推搡了他一把。
“什么狗东西，还在这吊胃口，我儿子想要你的气球，是你祖上磕头求来的福分！”
一个阔佬模样的大汉淬骂了一句，领着心满意足的孩子走了，剩下的几个孩子见状，呼啦一下抢光了他手中的气球，拌着鬼脸跑开了。
刚刚还喧闹祥和的儿童乐园，瞬间冷清了起来。那小丑坐在地上愣了一会，然后无所谓地笑了笑，慢腾腾地爬了起来。
忽然，他发现摊位上，倒扣着一张纸条，他悄然无息地将纸条塞进口袋，继续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吆喝着。
与此同时，那位刚走不远的阔佬忽然感觉喉咙一紧，而后双目暴突，抓着脖子说不出话，又喘不上气，整张脸胀如猪肝！
一时间商场慌乱四起，妇女儿童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位实习医生刚好路过，想起自己曾学过海姆立克急救法，赶忙跑过去，从背后环住阔佬肥硕的腹部，用力一勒，只见阔佬干呕了几声，彻底没了生机。
“我我我……我这是科学急救，他……这不关我的事！”
实习医生吓破了胆，哀嚎着。
而一个胆大的服务员发现阔佬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手掏了进去，忍着恶心使劲一拽。
是一个湿漉漉的小狗气球。
小丑微笑着聆听不远处的喧哗，表情惬意，似乎在欣赏着极致美妙的古典乐。
他抽出之前放进口袋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
“宁歌。”
……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