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妖!

哪里蹦出来的两个戏精?

许、周转移话题,不但将潘、申等人的恶行一语带过,而且演起双簧,试图白瓢眼前送上门来的人力。

这等作为,哪里瞒得过叶知秋,更别提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月的归不二。两人心底暗笑,表面却很淡然,认真地欣赏着许、周那声色并茂的表演。

“呃---”

眼见叶知秋并不接话,许朝宗有些演不下去了,他瞪了周华炳一眼,隐有责怪对方出了个馊主意的不快!

嘶~!

这一眼---

让周华炳额头冒出冷汗,他急中生智,转头望向叶知秋,“叶兄,可还记得风华水岸的豆腐西施?”

豆腐西施?!

叶知秋神色一怔,猛地想起一道妙曼的身影来。

当年他考中秀才,却因不满官场昏暗,愤而终止科举之路。

之后一面习武强身,一面格物致知,曾捣鼓出不少稀奇事物,帮助街坊邻居更好地谋求生计。

豆腐,正是那些稀奇事物之一,也是叶知秋带给这方世界的一件礼物。

艳娘,宛丘街秦老实的闺女,也是叶知秋的乡邻之一,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很小就做针线补贴家用。

叶家虽然殷实,却也不是什么大富人家,更何况,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与渔,叶知秋将豆腐的做法教给几家乡邻,又教秦艳娘怎么做豆花儿。

此后数年之间---

街坊们的生活渐有起色,秦艳娘一家更是出众。她手艺好,人又漂亮,竟有了豆腐西施的雅号。

风华水岸,是秦家豆腐店名,为前任县令丁乘鹤所题。

“当然记得。”叶知秋回过神来,沉声道,“周兄为何提起此女?”

“唉~!”周华炳先是一声长叹,这才缓缓道,“此女前年嫁到明礼街的戚家,日子过得倒也安生,但半年前不知为何,竟然在家中自缢身亡。”

说到这里,周华炳忽然发现周围寂静无声,虽然正是季夏,他却感到了几分寒冷,忍不住扭头张望---

只见姓叶的眼神冷冽,衣袍无风自动,有如猛兽捕猎在即,杀气弥漫;旁边那人小眼微眯,喜怒不明。

至于县令许朝宗,脸上正挂着惯常的微笑,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嘶~!

周华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很清楚叶知秋、许朝宗各是什么样的人,更清楚自己眼前必须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走狗的滋味虽然不好受,但毕竟有骨头啃、有肉汤喝,还可以扮作粗人!

“事发后,衙门当即派人调查。”周华炳硬着头皮继续,“经查证,原来该女不守妇道,屡次勾引县衙司鉴、捕头,被其夫发觉后,羞愧自尽。”

嘿~!

县衙捕头!

叶知秋面上仍然不见表情,只是眼中神色更见冰冷。

“此事本来早已结案---”

周华炳脸上带着讪笑,“哪知就在近日,有人旅宿戚家客栈,竟然见到秦艳娘的鬼魂作怪!”

鬼魂?!

听到这里,叶知秋想起龙首湖畔的对话,当即向归不二望去。

那便宜三哥有点化神通的本事,这老大不小的外侄孙显然也非凡人,有他在场,叶知秋岂会自行其是。

归不二微一点头。

叶知秋转头望向周华炳,眼中露出询问之意,“然后呢?”

俺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出手!

眼见对方发问---

周华炳压住心底窃喜,继续道,“我等派人去戚家客栈查看,发现确有鬼魂作怪,但却束手无策。”

人鬼殊途---

若非修行有成、已见明堂的术士法师,哪怕是气血充盈的武夫,纵然不惧鬼魂,却也奈何不了对方。

县衙捕头,如潘壮北、申小武之辈,不过是后天低阶武夫,只论肉身强度,勉强与炼魄三重相当,至于周华炳,也不过堪堪可比炼魄四重。

但说到明堂神识,三人完全没有入门,与炼魄一重的修士相比也有不如,奈何不了鬼魂,再正常不过。

“既然有鬼魂出没,为什么不向郡府求助?”叶知秋听到这里,心中隐约猜到真相,却故意询问。

如今官场昏暗无道,人间常有妖魔鬼怪出没,朝廷特设伏魔司,网罗天下奇人异士,专门对付这类存在。

但因为奇人异士数量有限,伏魔司的人员配置,只到郡府一级。

“唉!”周华炳吊梢眉一耷,那张脸完全像个苦瓜。

“若是伏魔司出手,秦艳娘必然魂飞魄散,俺老周又于心何忍呢?”

这夯货的节操,与当年相比更见崩坏,看来姓许的这一年教化有道。

“许县令、周县尉真是爱民如子!”叶知秋望了两人一眼,似笑非笑,“却不知想让叶某做点什么?”

许朝宗心底暗喜,却不说话,只是瞥了旁边的下属一眼。

“叶兄当年弃文从武、修仙问道,如今数年过去,想来早已修炼有成。”周华炳语气斟酌。

“且昔日于秦艳娘有恩,若叶兄肯出面,此事定可圆满解决!”

叶知秋似乎意动,犹豫道,“查办案情,乃是官府人员的职责,叶某一介山野小道,好像于理不合?”

听到这里,周华炳忍不住望向旁边的上司,显然自己无权做主。

“哈哈哈---”

许朝宗先是一阵大笑,接着道,“叶兄何须疑虑,本官即刻赠予叶兄客卿腰牌,全权负责此案!”

话音刚落,就从后腰摸出来一枚令牌,笑容满面地递到叶知秋手中。

那腰牌由黑铁打造而成,上面刻有“客卿令”几个大字,附近又有一行小字,显示出自淮阳县衙。

这件案子,摆明了蹊跷不小,但许朝宗、周华炳深知叶知秋的为人,用的乃是阳谋,不愁对方不入骰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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