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半蹲着转身,他警惕地看着安度希,手不自觉地伸向背后,调出面板准备拔剑。

如果抓住时机瞬移的话,以安度希现在没有防备的样子,应该可以很轻易做掉他。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安度希慵懒地靠在门边,歪着头打量程望:“我说程望,你在这里把我做掉真的好吗,你现在还没有对付乌厄林左臂的办法吧。”

“如果进来和我聊聊,说不定我一不小心就会说漏点什么,你说呢?”安度希托着下巴,等待程望给出答复。

“你在裁判庭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没记错的话,是大喊着‘死刑’,对吧?”程望目光如炬,藏在背后的手依然没有伸出来。

“那是人设啦,人设,不要把现实的我和演讲台上的我联系起来好吧,我平时没那么魔怔的。”安度希无奈地耸耸肩,“进不进来随你,反正我是不会轻易放你出结界的。”

一时没有太好的办法,程望也只能先站起身来,不信任地盯着安度希。安度希见程望有意聊聊,于是摇着脑袋走进了房间。

程望跟在他身后,迈进门槛的时候,左脚正要踏进,但还是犹豫了一下。

“没有机关的,没有邀请,一般人是进不了我的结界的。能硬生生闯进来的,你觉得我设置什么机关才能防住呢?”

已经进屋的安度希责怪程望太过谨慎,他正忙着把一把椅子搬到餐桌前,以往安度希都是一个人吃饭,所以餐桌旁只有孤零零的一把椅子。

显然,安度希是把程望当成了客人,至少从现在来看,并没有什么敌意。

程望略微放心地走进屋,里面的陈设异常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可言。

除了堆满书架的大部头书籍,就是在客厅中间的一张大试验台,画满了程望看不懂的符号。

实验台上一瓶颜色诡异的液体猛地要溢出来,安度希抢先一步用手堵住瓶口,硬生生把要喷出来的东西堵了回去,完事用尴尬的笑脸对着程望:“没事了,很安全的,我只是担心弄脏桌子罢了。”

这种话程望是不相信的,因为液体接触到安度希手掌的一瞬间,程望明显看到他的眉毛拧了一下,又不自然地舒展开,于是程望离那个实验桌远远的。

“所以说,你是夺舍了安度希,他本人怎样了?”程望不客气地先坐到了餐桌旁的一把椅子上,看着走进厨房的安度希,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么叫夺舍,我就是安度希,他的爷爷,还有他的父亲,那都是我。”

安度希手穿棉手套托着瓷锅走出了厨房,手套的尺寸明显不合适,像是套了个拳击手套。

他慢悠悠地把汤锅放到桌子上,又起身取餐具。

“我精心设计了安度希家族的历史,像编剧本一样,严谨到看不出一点破绽,然后亲自下场扮演,无论是爷爷的慷慨就义,还是父亲悲壮地战死沙场,我都扮演的惟妙惟肖。”

安度希在厨房里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坐在外面的程望还是听懂了,连着厨房里翻找东西的声响也听得一清二楚,大概是房间里有些空荡,都有回音了。

“我尤其得意的就是扮演爷爷。”安度希从门边探出头来,咧着嘴笑道,“尤其是上断头台那场戏,台下很多围观的群众都为我落泪了。”

程望纠正道:“那是他们以为你要牺牲了,毕竟你是死在残暴国王的手上。”

“可我知道自己不会死啊,这种情况我不仅忍住了笑,还发表了慷慨的演说,难道演技还不够好吗。”安度希一边摆放着餐具,一边解释道。

“另外,那个国王也不残暴,他只是个傻子而已,字面意义上的,王室近亲通婚导致的。

结果他死了,很多作恶的大臣摇身一变,混到了联合政府中,人类,很讽刺吧?”

安度希说着,大方地给程望倒了一碗清汤,之后也给自己添了一碗。

“你晚餐就吃这个?”程望看着面前的萝卜清汤,大为震惊,别说是魔王,就是鲁尔街头的穷人,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

淡淡的一碗热汤上,飘着一截萝卜段,很难相信这就是魔王的一顿晚餐。

程望抬眼看了汤锅,安度希甚至把最大的一截萝卜倒进了自己碗里。

他真的,我哭死。

程望用叉子搅拌着碗里的萝卜截,哭笑不得,也迟迟没有品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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