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传出的嚎叫穿透密林的遮挡,清楚无疑传进众人耳中。
林光耀先是一愣,眉头紧锁,嘴唇因为干燥的夜风而卷起褶皱,因为担忧而抿紧,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猎枪。
林光耀扭头打量一齐围猎的乡里人,他们不复最初的插科打诨,肆意谈天,他们纷纷静默,死死盯着半捧黄土遮盖着的半个洞口。
树林只剩乡里人若隐若现的呼吸声和野猪暴躁地哼哧。
乡里人都知道,野猪难以忍受烟熏火燎,呵呵唧唧打算从野猪洞里飞奔而出。
“哇!”
不知道谁大喝一声,给林光耀整个人吓的一哆嗦,他直直望向洞口。
月光隐隐穿透笼罩洞孔的浓烟,半烧不烧的杂草上方惊现一条黑褐色而粗壮的影子。
野猪哼哧冲出洞口,粗糙的皮毛被烧得卷曲,它抖抖身子,眼睛弥漫灰蒙蒙的火烟,它的鼻子急速抽动,边跑边蹦跳,剧烈地尖叫,厚重的前蹄猛烈践踏山地,刨出一个个土洞。
乡里人咬牙切齿,这就是林光耀等人此行的目的,一头三百余斤的野猪,在大兴安岭的外围称雄称霸,拱林地里的葛条根,冲撞老山楂和栗子树,吃掉落的野山楂和栗子。
这头老公猪甚至时不时下山吃“农家菜”,专门往农户玉米地里钻,肆意踩踏麦田。
赵叔家里那口子有次进“青纱帐”摘玉米,迎面就是野猪哼哼唧唧地叫,把赵婶吓得流滚带爬一溜烟逃回家。
上次老爹上山采药,只是远远见过一次,就马不停蹄下山回到生产队,在队委会的大圆木桌子上的林区地图上红白分明地打一个大叉。
“巨型野猪出没!非人力可抗御!”
林光耀对这头野猪又爱又恨,恨它膘肥体壮,一身肉,两条暗黄的野猪牙能把人捅个窟窿;爱的也是它膘肥体壮,能让两月未见荤腥的一家子人大快朵颐。
就在林光耀愣神的片刻,公野猪已经摇晃脑袋,撞塌堆叠着塞住洞孔的杂草,它庞大的身躯踩踏燃烧的杂草,仿佛在肆意宣泄愤怒。
公野猪几乎将燃烧的杂草枝干踩灭,它晃动身躯,警惕地打量四周,时不时发出警告的呼噜声。
这时,赵叔举着火把,从西边野猪洞穴上方的灌木丛里冒头。
公野猪和他径直对视,先是摇晃脑袋看了一眼火把,后腿试探地往后腿,但是公野猪将獠牙面向赵叔,这是它对赵叔的第一次警告。
赵叔仍然不慌不忙,像之前同行时一样斯斯文文,赵叔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掏出猎枪,毫不犹豫扣响扳机,连开三枪,将猎枪的钢珠全部倾斜而出,角度离奇地偏歪。
他不在乎是否正中野猪,他另有所谋。
“呼哼!”
公野猪低头,发出低沉地咆哮,它慌忙调转臃肿的身躯,四条腿同时晃动,仿佛在冰面滑翔,整个身躯向前倾,朝远离赵叔的方位狂奔。
不出众人预料,公野猪受到惊吓,在火焰发出震慑性的光热和猎枪剧烈声响下,野猪只顾往前狂奔,彻底乱了分寸。
见到公野猪的反应,被灌木丛遮掩的众人纷纷扛着火把显形。
众人呈开口的喇叭状站位,越靠近陷阱,众人站位越分散。
尽管这种站位可能导致野猪踩进悬坑陷阱的可能性下降,但是这是最安全的站位,因为把野猪逼得太紧,他会直接冲向众人,造成伤亡,造成伤亡是猎户们所极力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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