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从酒店大门轰然冲出，沉重的履带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坦克以不可阻挡的威势，无情碾过数不清的丧尸，就像是一台搅肉机，从那密不透风的尸群中硬生生破障而出。
车身早已布满血迹，丧尸的残肢骨肉从履带中脱落，随意抛洒在路面。
几千只丧尸顺着同伴的尸骸，紧紧跟随在坦克后方狂奔。
尸群如同翻涌的灰黑色巨浪，脚步杂乱而沉重，使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颤动。
“解放军同志，我们去哪？”李朗顶着尸群的嘶吼和坦克轰鸣声大喊。
“中心大厦！”年轻士兵吼道：“顶部有带我们撤离的救援直升机。”
李朗差点惊掉下巴，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中心大厦…顶部？”
这几个词能组成一句话？
“没错，那里是最后的撤离点。”
“大厦内部情况怎么样？有友军驻守吗？能确保我们安全撤离吗？”
面对他的死亡三连问，士兵未做出任何回应，哪怕是一个肯定的动作或眼神。
李朗见状当场呆住。
冷静，我要保持清醒，绝不能自乱阵脚，尤其是现在这种紧要关头。
他的脑中不断重复这些话。
年长士兵突然喊道：
“我们保证让你们安全离开这座城市。”
李朗从恍惚中回过神，返回舱内拿起对讲机：“子沐，我们去中心大厦。”
电流声嗞嗞作响，很快便传来回音：
“哪？！”
“上海中心大厦！”
“有军队在那吗？”
“应该没有。”
“还特么应该…你别告诉我那是撤离点。”
“你以为我们有的选吗？”
通话戛然而止，良久对方才回复：
“行，小爷这条命算是栽你手里了，不就是一座大楼吗？我陪你去！”
坦克轰然转向主干道，朝整座上海最繁华、人口最稠密的陆家嘴驶去。
没人知道结局是成功还是失败，但这是他们最后的获救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把。
李朗转而看向白芊袅，扫视她的全身。
值得庆幸的是，十几分钟过去，她的身体状况并未恶化，双腿依旧白嫩，眼球也是正常的颜色。
白芊袅有点紧张，忐忑不安地问：
“我听说，那座大厦是我们国家最高的楼，对吗？”
“是，我曾经去过。”
李朗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两年前。
当时的他空有一腔热血，和王立来到上海打拼，他们一起站在东方明珠的脚底抬头仰望，登临中心大厦的肩头俯视城市。
王立说过的一句话，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李朗，我们一定要混出个样来！”
那是他第一次深刻认识到，他们和这座城市的阶级差距。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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