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光书封面之处,赫然显现出三个雄浑的古字——千字文,而后无风自动,舒展而开。旋即,从中飞出,百千光字,汇聚成一人光影,看不清面貌,却鬓发皆白,恢弘苍古的声调,悠悠震荡: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此时此刻,九州中心,极隐之隐,玄之又玄之地,天之四道所化的四色碑林再现异状,只见代表儒学的白色玉碑骤然光芒大放,随着苍古清越的阵阵钟鸣,轰然向上隆起。
三名白袍之人闪现而出,白袍素朴自然,却韵味无穷,仰视圣碑,神色各异。
右侧白袍人面向圣碑,仰头凝目,便见儒学圣碑光芒一定,于白玉碑面中上之处,赫然显出“千字文”三字,而后轮序闪现一行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直至“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共计二百五十句,方才结束。
千字轮转,仅仅一炷香的功夫。三名白袍人立在碑前,皆是默默无语。
不知多久,左侧白袍人似是自语般疑惑道:“先出三字经,后现千字文,前后不过三日,难道皆系一人?”
中间白袍人却完全沉浸千字的玄妙之中,不禁拍手赞叹:“四字成句,八字成韵,字通义顺,琅琅上口,字字珠玑,易诵易记,千言不重,一气呵成,真可谓辞藻华瞻,文采斐然啊!”
右侧白袍人闻言点头,应道:“先前的启蒙篇,与此千字文相比,不足有二——字有重复、辞无藻采,但启人知识过之。”
中间白袍人大笑:“局于有限之字而能条理贯穿,毫无舛错,如舞霓裳于寸木,抽长绪于乱丝。蒙学再出一篇传世之作,儒家幸甚!之后启蒙篇便改称《三字经》,而这篇则随他作《千字文》吧!”
话音一落,便见九州各地,儒学所在,无论是文庙学院,还是世家庠塾,但凡有启蒙篇的地方,赫然都变成了《三字经》,而《三字经》旁,则多了一本《千字文》,偏偏奇怪的是,引发这奇景的源头,杨一笑所在的妖族学堂里却是在另一个世界似的,没有半点变化,想来多半是因在九州之外,西荒之中,距离太远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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