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丰年听着她的话，看了眼碗里的肉，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愤怒席卷至全身，“这狗我可是当朋友养的！你们杀了我的朋友，还让我吃朋友的肉，还要让我理解，怎么想的？”
即便愤怒快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他也只能回这么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可这话刚说完，女人吃饭的动作突然停下，偏着脑袋直直看向他。
原本细腻紧致的脸部皮肤下像钻进了指节长发丝细的蠕虫，从颈部迅速向脸上汇拢，盘虬成团，密密麻麻，快要将整张脸占据……
“你说什么？”女人的嘴像是被人拉扯着向上提起，笑得令人胆寒，“你竟敢跟妈妈这么说话！”
女人笑着，嘴角越拉越大，几乎扯到耳垂，“谁教你的？”
她说着话，笑容越发灿烂，脸上的蠕虫更兴奋了，争先恐后地在皮肤下汇聚成团，并不断向外挤占，仿佛要冲破皮肤这层屏障。
“对不起，我错了！”宁丰年面无表情地道歉，刚刚那股怒火怨气不知道从何而来，让他丧失了片刻的理智，现在这个场面，只能想办法平息对方的怒火。
如果这是一场戏，戏里的自己正扮演一个十二岁的男生，那就先演着……
他不敢放任事态进一步发展，因为他看着眼前女人的脸，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也有成群结队的蠕虫在动。
“丰……丰年……你的脸！你的脸！”齐旦的心脏早已经是超负荷，到了临界点！
可仿佛惊恐到了极点就是平静，他只能无意识地发出几声提醒。
宁丰年伸手往脸上一抹，凹凸不平的面皮，手指头触碰，还能摸到皮肤下快速游动的蠕虫身体……
他的手蓦地定住。
“你这孩子，道什么歉啊，妈妈可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女人上拉的嘴角慢慢向下恢复成原状。
只是脸上鼓虬的凸点依旧在轻轻颤动，像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冲破皮肤阻挡……
“来，多吃点儿！”
说着，又往宁丰年碗里夹了块肉。
齐旦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浑身颤抖，牙齿不自主地发出‘磕磕’声……
“嗯？小圆啊，妈妈的乖孩子，怎么不吃啊？”女人目光缓缓移到齐旦身上。
齐旦离崩溃只隔了层纸，心脏已经吓得快要撞碎胸腔，“我……我……我不饿……”
他哆嗦了好久才顺利说完这句话。
可这句话似乎不是女人想听的，原本狰狞可怖的脸上满是缓慢游移的鼓包，突然间，那些蠕虫鼓包像是被刺激般活跃非常！
旋转的速度更快了，颤动的频率也直线上升。
“我……该饿吗？”齐旦见状，疯狂咽着口水，惊惶询问。
女人大叫着拍桌，脸上的鼓包越来越多，逐渐占据整张脸，喉咙里发出瘆人的嘶吼，“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为什么不吃？为什么不吃？你为什么不吃！”
随即大叫着冲到齐旦旁，在他耳边尖叫嘶吼，“为什么不吃——”
声音刺耳尖利，仿佛要将人脑震碎。
她的脸皮鼓胀得越来越大，蠕虫在源源不断地增多。
‘啵儿’地一声，一个鼓包瞬间破裂，红白相间的脓水从伤口处迸出……
这一声响，仿佛吹响了进发的号角。
而后，脸上的鼓包争相炸开。
‘啵儿~’
‘啵儿~’
‘啵儿~’
‘啵儿~’
‘啵儿~’
……
“快道歉！齐旦快道歉！”宁丰年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东西，慌忙喊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对不起……”
齐旦木愣愣说着‘对不起’，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可这句话说得太迟，女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你为什么不吃饭，妈妈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让妈妈生气！你一点儿都不爱妈妈，妈妈要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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