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遇险!速去援手!”

隐门数位弟子焦急的呼喊声瞬间划破了宁静,带着几分惶急与不安。

闻讯而至,数位医家高手迅速围拢,银针闪烁,如细雨般精准落入伤者穴位,一番紧急救治之下,总算从死神手中勉强夺回了一线生机。

一旁,老巫师面色惨白,手指轻轻颤抖,他艰难地俯身,蘸取地上斑驳的血迹,于一名弟子衣襟之上,欲留下最后的遗言。

鲜血染红了他的指尖,老巫师每吐一字,都似耗尽了全身力气。他先是以颤抖之姿,艰难勾勒出一个“三”字,随后又是一个“兴”字,字迹虽歪歪扭扭,却饱含深意。

未及更多言语,他便溘然长逝,只留下一片震惊与哀伤。

待至郭嘉等人匆匆赶至现场,眼前已是这番令人心痛不已的景象。

郭嘉严厉地告诫所有人,务必对此地发生的一切守口如瓶,绝不可对外泄露半句。随即,他命那名弟子褪去染血的衣衫,自己则紧握着这衣物,匆匆赶往刘耀面前。

刘耀接过衣物,目光落在上面斑驳的血字上,神色凝重,片刻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投入火中,火苗迅速吞噬了那片布料,化为灰烬。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了许久。

终于,刘耀缓缓抬头,目光深邃地望向郭嘉,问道:“奉孝,你可曾相信过天命之说?”

郭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倘若世间万物皆已注定,那我们这些人又何必劳师动众,举兵而起?我们之所以能走到今日这一步,靠的绝非虚无缥缈的天意,而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行动。”

“主公,回望来时路,每一步坚实足迹,皆镌刻着众将之英勇与智慧。士兵们以血肉之躯筑成长城,浴血奋战;谋士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更有主公您,如灯塔般照亮前路,引领我们破浪前行。”

“倘若我等一味仰仗天意,岂不成了坐井观天之辈,静待命运垂怜?那绝非英雄所为!”

主公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光,颔首沉声道:

“奉孝所言极是。我等披荆斩棘,至今日之辉煌,手握雄兵数十万,已是天命所归!我,便是那改写天命之人!”

“传我将令,大军即刻启程!”

“遵主公令!”传令兵应声而出,声音激昂,回荡于军营上空。

“吼——!”将士们的怒吼声震天动地,如同山洪暴发。

刘耀一声令下,如雷鸣般响彻天际,麾下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誓师南下,步伐骤然间变得急促而坚定。他们被巧妙地编组成数十支精锐之师,宛如繁星点缀于广袤的大地上。

举目四望,山峦间彩旗招展,如云似霞,与天际相接;人声与马嘶交织成一首激昂的战歌,回荡在每一寸被阳光照耀的土地上。

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映照出这场出征的无上荣耀与壮烈。其盛况之隆,堪称前所未有!

刘耀看着气势汹汹,但是春雨绵绵,细密而持久,将大地浸润得松软无比,泥泞不堪。自晨光初破至夜幕低垂,雨势未减分毫,为行军之路平添了几分艰难险阻。

道路成了天然的屏障,泥泞深重,每一步都似重负千钧。尤其是肩负粮草重任的第一军团,更是面临重重挑战。

他们不仅要前行,更要承担起铺路架桥、填沟壑的重任,以确保后续的战马、马车以及沉重的辎重粮草能够顺利通过这片被雨水肆虐的土地。

外头,春雨如织,绵绵不绝,野外扎营的将士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帐篷外,雨声潺潺,仿佛天空也加入了这场无声的战役;帐篷内,被褥潮湿,甲胄泛着水光,寒意透骨,让每一名战士都难以觅得一丝安睡的可能。

然而,困扰他们的远不止于此,更为棘手的,是每日的餐食问题。

刘耀此番挥师南下,四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更有上百万民夫随行,战马、骡子、毛驴、耕牛等牲畜不计其数,每日消耗的粮草如同流水般滔滔不绝。

毕竟,世间万物皆有其理,岂能让耕牛辛劳耕作,却不顾其口腹之需?

为了这场决战,刘耀早已将囤积的粮草悉数运往邺城,再经由许昌,最终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南阳前线。这一路,北地的粮食如同一条隐形的生命线,维系着大军的命脉。

运输途中的损耗,如同脱缰野马,几倍于往昔地肆虐增长。

他们那些沙场宿将全都明白,小范围作战拼的是勇武,中型作战拼的是谋略,大战消耗的是后勤。

试想,若那百万雄师因补给不济而全面溃散,其后果不堪设想,刘耀数年积攒的家业,恐怕会在瞬息间化为乌有,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正因如此,刘耀在南征北战的岁月里,始终将荀彧与荀攸这两位智囊牢牢安置于后方,他们如同稳固的大后方基石,源源不断地为前线大军输送着生命之源——粮草。有了这份坚实的后盾,刘耀方能心无旁骛,于战场上纵横驰骋。

此次,荀彧更是倾尽全力,为大军筹措粮草,以至于操劳过度,青丝中隐约可见斑斑白发。

首要之务,张辽所率领的第一军团,肩负起了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精心策划并严密守护粮道的安全,确保后勤无忧。他的智慧与策略,如同织就一张无形的网,覆盖了整个补给线的每一寸土地。

公孙续则分兵遣将,率领着一支轻骑劲旅,每名骑士配备三匹战马,灵活机动,穿梭于广袤大地。

他们不仅沿途采购粮草,更巧妙地选择路线,专走那些水草丰茂之地,既保证了马匹的膘肥体壮,又让队伍的行进如虎添翼,无后顾之忧。

然后再是征用陈留、颍川几个郡的商船、渔船、还有青州水师的小船全部出动,让他们沿着水路运输。

船只要是不够的话,那就是砍伐树木制作竹筏。

这些年,刘耀先是组建辽东水师,然后在和青州水师合并,麾下大型战船更是不少,而且他还在不断的大力发展水师。

如今水师的规模虽然不如江东水师那般,但是一战之力还是有的。

然而此番物资转运,那些威风凛凛的大型舟舰,却统统未能登场亮相,缘由极为直白——在黄河与长江这两条生命之河之间,缺乏一条自然的水道将它们紧紧相连。

更无横跨南北的运河,将这两大水系温柔地牵手。那位传说中不惜倾尽一国之力,誓要凿穿南北水脉,让天下水系融会贯通的帝王,此刻尚未来到这个世间,他的壮志豪情,还只存在于后人的遐想之中。

至于青州水师中的那些庞然大物,虽能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中乘风破浪,尽显英姿,可一旦踏入内陆那些曲折蜿蜒的河流,尤其是那些狭窄浅滩的小溪,便极易陷入困境,动弹不得。

荀彧慧眼独具,洞察到南方的水系如织,河流纵横交错,加之地势北高南低,为水路通行铺设了天然的便道。于是,他精心布局,沿途巧妙设立了数座码头,这些码头犹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串联起南北的水上通道,既汇聚了资源,又紧密了联系。

其中,坐落于唐水上游的一座码头,规模尤为宏大,堪称枢纽。刘耀麾下的军械与粮草,如同涓涓细流,纷纷汇聚于此,再由一艘艘满载的船只接力南下,为前线大军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给养。

为防止江东势力的暗中侵扰,太史慈挺身而出,率领麾下精兵强将,毅然决然地前出布防,将这至关重要的码头保护了起来。

相较于陆地上那缓慢而艰辛的牛车拖拽、人力肩扛,水运不仅仅节省力气,速度快,运载量也很大。

就这样并州军,水陆并驾齐驱,日夜向前线运送粮草,军械。

……

深夜刘耀、郭嘉、戏忠、司马懿等人在大帐内,观察着荆州地图。

荆州之地,广袤无垠,下辖九郡:阳郡、江夏郡、南郡、长沙郡、桂阳郡、武陵郡、零陵郡、章陵郡以及襄阳郡。

然则章陵一郡,地处偏远,人烟稀少,其价值微薄,时常于建制之中浮沉不定,故而世人谈及荆州,亦有以“八郡”称之的习惯,章陵之名,便这般悄然隐于历史的风尘之中。

荆州之境,水系交错如织,土地丰腴丰饶,自古便是鱼米之乡的美誉响彻四海。在南方诸州之中,其富庶程度堪称翘楚。

及至天下纷扰,战火连天,无数中原百姓为避灾祸,纷纷踏上南迁之路,寻一方安宁之地。荆州,便成了他们心中的避风港。

于是,这片土地上的人口激增,几近两百万之众,其繁华盛景,仅次于那天下的繁华之都冀州。

刘耀此番挥师南下,首要目标直指荆州。若能将此地稳稳握于掌中,曹操与孙策的势力,便如同被斩断了羽翼的雄鹰,再难与他争锋。

四十余万铁骑,浩浩荡荡,分作三路,犹如三条蛟龙入海,彼此呼应,齐驱并进。他们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只待时机成熟,便从曹操的版图中狠狠撕下一块血肉。

司马懿的目光深邃,定格在摊开的地图上,指尖轻轻划过荆州之地。

“荆州一失,曹操痛失南阳,其力已挫,犹如秋日之叶,难再掀风浪。”

“然而,真正令人忧心的,仍是江东那头猛虎孙策。他的存在,如同暗夜中的利刃,时刻准备着给予致命一击。”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锐利地望向司马懿。

“仲达,你且说说,若要我军攻取襄阳,何种策略能使我方损失降至最低?”

司马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各自将心中所想,默默书写于掌心,如何?”

一旁,刘耀会意,轻轻抬手,对身旁侍立的亲卫做了个手势。亲卫心领神会,迅速取来笔墨,恭敬地置于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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