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周处,快醒醒,你忘了今天要干什么去了?”
周处被一个人摇醒,睁眼去看,发现是工友李准,“哦,李哥呀,我睡过头了。”
李准掀开他的被子说道:“睡过头,媳妇不想要了是吧,人家等着呢,快点,我带你去相亲。”
周处起床穿衣洗漱,洗着洗着脸,突然对李准说道:“去相亲的话,我得刮刮胡子打扮打扮,家里连个镜子都没有,李哥你那屋有镜子吗?”
“咱整天挖煤,黑得跟炭一样,哪需要镜子,我没那东西,你也不用,相亲关键看你的钱包有多厚,不是看你脸有多白,明白吧?”
“明白了。”周处擦着脸出来,对李准说:“李哥我刚才迷眼了,你帮我看看是啥东西。”
“你真是屁事多。”李准不耐烦地伸头去看,两人四目相对,眼睛里映出彼此的样子。
周处心头一震,再次恢复清明。
这是强烈心理暗示的结果,洗脑自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千方百计看到自己的脸。
还好真正的自己和这张脸,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周处已经渐渐感觉到入侵他意识的人在做什么,对方就是要让他经历这些摧残人心的事情,转变他的人格和心理。
可对灵肉支离的周处来说,他的人格与心理一直处在丧乱的变化中,无所谓再多一些。
但梦里这些经历带来的情绪是实打实的,就算他梦中知梦了,仍会被剧情牵着走,尝尽喜怒哀乐。
这次的故事发生在他被宋学明和花婶赶出门,流落到另一家煤窑挖煤之后,认识了一个叫李准的朋友,李准见他单身,就主动给他张罗对象,今天约好去镇上一户人家看看。
相亲对象叫王小英,是镇上这户人家主人的表妹,爹娘死的早,寄居在表哥家。
二十七岁,没结过婚,但谈过恋爱,堕过三次胎,对男方没什么特殊要求,只要能拿出一万八千块钱的彩礼就行。
周处在这个煤窑干了三年,节假不休,省吃俭用,攒下两万块钱,正好够交彩礼,还能有支持婚后生活一段时间的结余。
周处对王小英挺满意,王小英对他也没意见,彩礼交付给表哥,王小英就跟他回矿上了。
从各种意义上,王小英都比花婶好,平时就在家里等他下班,从没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过,夫妻生活上也尽心尽力,把周处伺候的挺舒服。
但是一个月后,周处下班回家,只看到桌子上包好的水饺,王小英却不见了,家里的钱也被拿走了。
去表哥家找,才知道这家的主人根本不是表哥,表哥只是租了一段时间。
周处知道,他是遇到骗婚的了。
但他逆来顺受惯了,也没有特别的怨恨情绪,只是感到很空虚,很怀念这一个月的日夜。
李准感觉有些对不住他,就请他去发廊找小姐,他去过一回就不再去了,因为感觉不对,没王小英那味儿。
这样的生活过了五年,在饭馆吃饭的时候,他听说县里抓了一批拐卖和骗婚的妇女,关到精神病院里强制劳动去了。
他抱着万一能见到王小英的希望,去那个精神病院探访,竟然真的见到了她。
王小英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也无从辩解什么,只得把脸一伸,让他随便打。
他没有打,而是轻轻抚摸王小英的脸,说变瘦了。
王小英痛哭失声。
从此,他有时间就来精神院看望王小英,给她买吃的用的,王小英说她主要负责缝精神病人的坏衣服,但有个病人总爱偷针,她经常没针用,于是周处每次都会买些针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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