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懿公不知祸之将至，置若罔闻，全然不顾。
卫懿公好鹤荒政、卫国人心离散的消息传到北狄。
北狄就是历史上最早的胡人。
他们世代繁衍生息在广袤的草原之上，摔跤驯鹰、骑马放牧是其日常，逐水草而居，水草丰沛则牛羊成群，便是他们的好生活。
如果你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就会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有更深的理解。
一个说：“若牛大羊肥，更符合求？”
另一个说：“若牛死羊绝，只有狩猎。”
第一种情况在某一个时期是常态，第二种情况亦然。
当第一种情况是常态之时，游牧的胡人几乎不需要狩猎，也能生存下去，他们和农耕的农人是不需要有多大争执的，尽多是物物交换的公平与否。
而当第二种情况成为常态后，游牧的胡人为了生存下去，只能依靠狩猎，狩猎的范围可能随时扩大，扩大到农耕区，把农人的耕牛和圈养的牲畜当做狩猎对象。
这就是所谓胡汉冲突的主要原因了。
近几年气候异常恶劣，寒冷持续的时间出奇的长，草原上大量的牛羊被冻死，连草原狼都很少见到了。
北狄进入了艰难的狩猎时期。
北狄王正愁手下数万骑兵无猎可狩，于是率二万骑兵向卫国突袭而来。
卫懿公闻讯大惊，忙下令征兵。
百姓受够了卫懿公横征暴敛的苦，便大声叫嚷说：“让大王派那些鹤去打仗好了！它们都享受大夫的俸禄，而我们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有力气打仗呢？”
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对征兵号令全都不理不睬。
卫懿公见状，干脆派军士四处抓壮丁，发给兵器，编入军中，强行开往前线。
不久，二万北狄骑兵向卫国军队发起排山倒海般的攻击。
卫国军队平时缺乏训练，无心作战，一冲就散。
卫懿公不得已杀了那些官秩不同的鹤们，烤熟了分给将士们。
将士们吃着烤鹤也没能平息心中的愤怒，他们把鹤一撕两半，边吃边发牢骚。
由于军心涣散，将帅的命令失效，面对北狄铁骑的一次次猛攻，士兵作鸟兽散，尽弃车仗而逃。
卫懿公来不及撤退，被狄兵团团围住，像一条毫无反抗能力的草原狼一样，惨死在乱刀之下。
北狄士兵还把他当成了自己捕获的猎物，分食了他的肉。
不知怎的，其他脏器都被挖走，却唯独抛弃了他的肝脏。
随行的大臣悉数被擒，装入囚车，被逼向卫都朝歌城中喊话，要卫国臣民投降。
后来狄军冲入城中，不及逃避的百姓全遭杀害，尸骨堆满城郭。
一日之内，卫都变成了一座鬼城。
大臣弘演当时出使在外，惊悉国内有变，急忙赶回，此时卫都内人口损折大半，无数条野狗在啃噬居民的遗骸。
在国人的带领下，寻找卫懿公的下落。
当看见卫懿公残缺不全的遗骸，弘演痛心疾首地扑上去，嚎哭不止。
国亡君亦亡，空留一个大臣何用。
弘演立即剖开自己的肚腹，挖出自己的内脏，以自己的身体为棺，把懿公的肝装入腹腔来落葬。
除了魂灵附着其身体的我，怕是无人知晓弘演这一系列操作是如何实施的。
其实在剖腹的刹那，弘演命已归西，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操作仅仅是他临终前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的幻象而已。
这些幻象飞离了弘演的肉体，进入了卫国人的梦境。
我知道这些，因为我是鬼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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