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合之属,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当朱雀君思萦,将道属以属向力表现出来时,一道铭刻上朱雀图腾的鲜明火红印记,出现在她的眉心之上。一道看似微小的光芒,竟是属向一脉,斑驳境界下入流的象征。离其最近的枫钰,好好观摩着这场大兽之争。而与之稍远的双成,则在内心深处,开始观察自己眼中,道属的秘密。

“落。”随着朱雀思萦二指凝光,朝着卫羽的方向,向下挥动。一道炽烈的天炎,划破空间,从高天坠落至卫羽的头顶。一时间,仿佛烈日陨落,引得岐山色变。

乍看时,双成紧张:此等规模,何止是击中朱厌。灵火仙府内外,大半的兽族,都会毁于一旦的!可在面对这天降的正义时,双成见在场兽族,惊慌居少。即便是受过朱雀教化,灵智稳定的兽族,在面对危及生死的情形时,也很难做到不为所动。除非......

想到这里,双成的紧缩的眉头缓缓放松,拍了拍枫钰的肩,想要令其安心。此番争斗,与他们这些看客而言,应是不至受牵。

而稳如泰山的枫钰,却似乎,从未产生过一点,害怕的心理。

嘭!

随着那裹含天火的飞星坠地,与半步仙的斩灵技相互碰撞,余烬不亚于一场星石坠雨,但是,一切伤害在即将触碰到凡间众人时,却以某种难以描述的形式,悄然消失!或者被悬停,随后如雪般飘落至不伤大雅的旁处。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力量在守护着地上的众人,能够做到如此面面俱到,双成着实难以想象。但他心怀一种预感,这番连自己的灵视双眸,某无法窥见的那层神秘保护,和摩可仙界下,众人所言的“轮回之境”定然有关!

随着烟雾在片刻后尽数散去,卫羽从余烬中悬浮,双眼不差的盯着朱雀。他的内心很庆幸:虽说一开始她便使用道属化式,超出了我的意料。但好在,我在仙道中的境界在她之上,引仙道中和了她的道属化式......如此一来,或许今日,未必不能一战!

卫羽此番抗下了思萦的道属,似乎是曾经未能达到的高度,由此令得两方都有些惊讶。并对原本的心态,有所调整。

在思萦看来,卫羽所修的那百十来样斩灵技,也唯有那么一两样能入得她眼。但斩灵技,依旧是斩灵技,是不会超脱出道属的范畴的。由此,思萦对他方才能接下分合之属的真相,有了些许想法:原来如此,得益于仙道境界吗?如此说来,你在属向上,或许不若我。但你在,忠侍凰圣此事上,终究是无人能及......

“相宙降临!”方才的得势,仿佛令卫羽见到了取胜的希望,急忙的再次用出先前,并未实战过的动态相宙。希望能以乱取胜,乱了思萦的方寸,令其措不及防。

可,思萦到底还是现三君之一,如今摩可仙界的话事人。卫羽能够在与其交手中占个便宜,已是幸运。若真动起手来,思萦还真不见得怕他。

“想逼我也展开相宙和你一争吗?在轮回境中,这或许的确对你更加有利吧。但你不要忘了,卫羽。你我二人或有其一,不在仙道。但你我,却无时无刻,不在属向。”思萦将轮回之境,描述成类似地利之类的存在,为卫羽助长了气势。但是,在属向的大道之内,思萦也有着属于她可见,而卫羽不可见的“优势”。

无须展开相宙,思萦不动声色,原地再次做出了一道手势,二指转三,三指凝聚,配合眉心印记,故技重施:“落。”

原以为,思萦不过是黔驴技穷,才以旧招相抗。卫羽时方才能以斩灵技接下一招,使用更次更高的相宙降临,自然还是能够抵过。地上观战的双成心中,这般思索到。

但结局,却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期。思萦此次的招式,不引天降飞星,而是眉心发出一道遥无边际的赤色光芒,只有二指之宽。却在卫羽的相宙展开一半之际,直接穿过其相宙,刺入了其大脑。被这一击贯穿的卫羽,周遭的可视相宙如碎片般瓦解凋零,而他本人也仓皇坠落。

思萦赢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并且为了给枫钰演示,她从始至终所使用的,都是道属。仅此一式,便击败了那在仙道之中,领悟至深的半步仙。三君的位置,果然还是能够说明一些实力的。

且不说那败下阵来的半步仙,究竟落到了哪个山头。摩可仙界之内,有凤凰设下的轮回之境,加之这二人都是凤凰眷属,不至于以命相搏。那卫羽当是活了下来,识趣的自行离开罢。而思萦胜得此战,也并未有多高兴。毕竟从二人先前的言辞看来,卫羽之败,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双成等外人虽不知其中缘由,但多半与摩可仙界的内事有关,不问也罢。

当务之急,是对朱雀君言传身教的吸收消化。双成在这场比试间,并未有过多所得。他向来聪颖,但顿悟一事,本就是一种机缘天赋。能悟此中理者,能悟;不见此中道者,不见。这非外力所能为也。

相比之下,枫钰对于此战的领悟,就要远远胜过双成了。因为她没有双成的灵视,看不见相宙这层高深层次的因素,反而少了干扰一心一意的,从战中观摩,终有所得。此番也是思萦,因有缘赠与她的一种机遇。此番观战,对她心境的提升,应该好处不小。

话说那思萦,在比试取胜以后,重返兽身,归于灵火仙府。去时留下一言,戒以世人:“入仙道者,入轮回;入轮回者,得永生。”周遭兽群,有的仍在四下里停滞悟道,而有的在得见朱雀真身后,已心满意足的陆续离开。

唯剩下双成一人,又增了几多疑惑:“这究竟是?”

“走吧。”观摩了一场大兽之战后,枫钰有所顿悟,先需要寻一处清静之地,趁热打铁,加紧修炼。于是,双成乖乖扮演了护卫的角色,在岐山无主之地,为她找了一处清净,为她的冥想护法。

双成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并不在意得失。但,这番机缘,在枫钰的面前,成为了机缘;自己同样也见证了整场大战,为何一无所获?加之自己天性并不愚笨,这不由得引得双成深思,是否是这摩可仙界的轮回,在抗拒自己?可惜自己对于轮回,一无所知,也无法共鸣感悟。或许,只有能到枫钰醒来,才能从她那里知晓一些事情吧。

双成坐在枫钰身旁,望着火光旁,静坐的枫钰,不禁令他联想到了当年那矮小可掬的妮子。他们一同在无量山长大,见证了彼此的成长。然而,当小劫岁月过去,那个天真无忧的姑娘,似乎已经不在;双成无神的往火堆里扔去了随手捡起的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对于火堆而言,无伤大雅,整体的光芒,并未有一丝改变和影响。

就像他也不同于以往,他们都在属向之道的淬炼中,与从前渐行渐远。逐渐成为了一个,自己难以认识的人,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别人。

三月之后,枫钰结束了冥想,醒来后与双成分享成果。倒不是什么突飞猛进,只是那穿肠步,有了一点精进罢了。枫钰是如此谦虚的描述。

双成想到摩可仙界对自己的排斥之象,向枫钰请教其中原委:“于此悟道之后,你对轮回之境可有什么理解?”“答案很简单,就在那日朱雀留下的格言之中。”枫钰在冥想的世界里,似乎已经想好了对双成的回答,她一字一句,将那日思萦的话重复,并解析。

入仙道者,入轮回;入轮回者,得永生。

其实预示着一个道理,仙道与轮回,是不可分割,相互影响交织的两个东西。甚至可以称作一体。只有进入仙道之人,才能感悟到轮回之境;换言之,与仙道无缘者,注定了也无法进入轮回,自然也就不能感悟,在轮回上建立起的一切机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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