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亟待新君……太子殿下即将登宝……赵县丞，你拿前朝的纹章，换今朝的学子名额？这梦啊，得回家搂着贵夫人做……”
“你……”赵元祐嘴唇颤抖，震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曹官。
这种事，是能说的吗？
陛下将崩，但不是还没崩吗？
还在皇位上啊！
还有，太子这么迫不及待吗？竟连学宫负责收录武子的小敛事曹官，都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以及……真龙纹章，确实一朝一用法，随着新皇登基，这前代圣皇所赐真龙纹章，会随着降级，不可再抵死罪，只能勉强抵消刑罚。
也就是说，这东西，从世所罕见，瞬间跌落到有市无价。
高官不稀罕，富户不在乎，只有升斗小民，会当做宝贝。
“王敛事，行个方便！”赵元祐慌忙将一身钱财都掏出，他准备的很充分，但这已经是他回程渡河的钱，此刻被敛事曹官一推，顿时稀里哗啦全都掉在地上，散落一整个差房。
外边骤然爆起哄堂大笑，笑声刺耳，经久不绝。
“滚！！！”敛事曹官也似怒了，这些凡杂钱财，对他这种高阶武者顶个屁用，换成些锻体稀罕物还差不多，就拿这个考验功曹？？
王敛事也不在乎什么了，一个破八品县丞，还是没实职的那种，到哪里都如同乞丐，他已经给了很多好脸了，给脸不要脸！
“赵县丞，不是本曹看不起你，就你那个儿子，国朝上下谁不知道，自生下来就是废婴，还是御验废婴，国朝上下早有定论，怕是连七八岁都活不到，今年几岁了？三岁？还剩下几年啊？你何苦送他入武道学宫，不如趁早定一口棺材，那小女娃当个陪葬得了！”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国朝上下，还有人将你赵县丞放在眼里吗？本身就一武道废人，三十岁了开血了没有？我观你体，怕是三阶武衔都不到吧？连一个武习境都爬不上去的废物，你的儿子又能有多少武道前途？……哦，说错了，一个将死之人，御定废婴，能活到如今已是烧了高香，你不赶紧辞官安稳做个贱民，还敢想着让你废子修武？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来人，给我打出去！”
“你……”
四五个闻讯赶来的学宫差役立刻蜂拥而上，齐齐将赵元祐拎着腿脚扔出，乱拳脚踢，甚至有几个武子家人，乃至是几个三岁武子都上来踹了两脚。
一身大红官袍立刻布满脚印，尤其是这些人个个武道修为远超赵元祐，没几下，赵元祐已然溢血。
“滚！”
“滚远点！”
“朝圣宫岂是你这贱官能进？腌臜了朝圣宫的地！”
一路推搡殴打，很快便被打出朝圣学宫，这里，诸多前来求学的武子和各路豪富达官正在下车，刚来就看了这么有趣的一幕。
“叛国罪族，欲妄登天？”
“已然沦为贱民，还是瞧不清自己，可怜之人，果有可恨之处啊。”
“悲哀呀，当年那位赵镇国在天有灵看到赵家子沦落这副下场，哈哈哈……”
赵元祐努力看向那嘲笑之人，他想反驳父亲绝未死灭，三年来，国朝并无斩杀自己父亲的讯息，但，反驳有用吗？
“不学……不学就不学……怎堪此辱？”
赵元祐哭着拍打身上的鞋印灰尘，衣服已然破烂，官帽都被踏成两半，还好他的儿子和小安安没有受辱，并未被殴打，只是被几个差官拎了出来。
只是即便如此，身体奇差的孩儿还是如他一样，嘴角溢出血丝来。
这不是装的。
赵无眠努力压着喉口的腥甜，他的身体太差了，这是父亲执意送他来学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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