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却都在无影人预料之中,司徒雍只需依计而行,陆徽猷终是棋差一着,待他出腿,司徒雍已提起郭显祖、急步退开。
无影人就在左近,陆徽猷大可制住她来要挟司徒雍。只是界青杀手不讲同门之谊,江湖上人尽皆知,因此陆徽猷并未考虑。
眼见司徒雍擒住郭显祖后并不下杀手,却在远处观望。陆徽猷明知对方此举是逼迫自己施展身法,仍催动真气追了上去。此时陆徽猷已心存死志,决意要在寒毒发作前保下郭显祖。
无影人凝目观战,心中忐忑不安,她将所余暗器都交给了司徒雍,终于引得陆徽猷上钩,但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定影神针的“杀机”,司徒雍能领会到吗?
司徒雍也在等待,自“定影神针”射中陆徽猷后,他便时刻关注陆徽猷的一举一动,却迟迟未感应到无影人所说的“杀机”。
陆徽猷追风蹑影,三两步便追至司徒雍身后,伸手去抓他肩头。司徒雍提着郭显祖已颇为吃力,又觉肩头有股劲力拉扯,不得以回手去拨,反被陆徽猷拿住右手手腕,顺势欺近。
司徒雍情急之下丢开郭显祖,腾出左手直击陆徽猷胸腹,又被陆徽猷扣住。司徒雍挣脱不得,只得反握住陆徽猷双臂。
这般打法犹如街头地痞般,两人扯在一起,陆徽猷倚仗膂力,将司徒雍双臂拉近,落肘下砸。司徒雍吃痛,双手一松,顿时中门大开,陆徽猷趁机在他胸骨、两肋间连击数拳。
陆徽猷一招一式均未带上内力,但仅凭自身寸劲便让司徒雍消受不住。司徒雍气血一阵翻涌,断了几处肋骨。他勉力稳住身形,跃开一步,转身便逃。
此处已远离城主府,厢房层叠,街巷交错。界青刺客都被拖住,陆徽猷不必再挂心郭显祖安危,眼下只需除掉司徒雍,便再无人知晓郭氏父子去向。因而陆徽猷对司徒雍穷追不舍,誓要留下此人性命,而司徒雍亦知今日唯有死战。
二人在宽街窄巷中南去北来、东入西出,司徒雍每过拐角,便回身击发暗器,延缓陆徽猷脚步,二人逐渐拉开身位。战至此刻,双方都已动了杀心。陆徽猷运气于掌,不惜冒着寒毒蔓延的风险也要在下一招将司徒雍毙命!
然而下一刻,陆徽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欲行步时,却觉双足乏力。他心头一震,这并非是寒毒发作的症状,难道自己在不觉间竟又被下了毒么?
司徒雍余光看到陆徽猷步伐停滞,倏地想起无影人的话。
“定影神针,中者定影凝形,举步维艰。”
难道“杀机”起效了?可五感六识内空空荡荡,司徒雍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这“杀机”无声无形,要如何体会?
司徒雍正沉思间,与陆徽猷相距渐远,他所走的是条长街,待他走到街尾,陆徽猷又似摆脱了“杀机”影响,大步流星地赶来。
司徒雍大骇,抬手连发暗器,均被陆徽猷挥手打落。陆徽猷调动真气,双拳蓄势待发,可他刚近司徒雍一丈内,身形不由得又是一滞。
便在这时,司徒雍心念一动,领悟了无影人所说的“杀机”。
他与陆徽猷现在,可不就是势同水火么?“当二人都动心起念,杀机即显。”这杀机既是司徒雍的,也是陆徽猷的。只有当二人彼此都抱有杀意,也有下手的可乘之机,“杀机”才能维系。
他不能离陆徽猷太远,却也不能离他太近,要像高明的猎户一般一步步引着猎物跌入自己所设的陷阱……司徒雍越往深思,越觉得创下这功法的人用心歹毒。但事已至此,他又不得不用。
因为他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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