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濯他们到集市的时候,土司又熟悉地站在一个大木箱上,一个见状的手下在他身后帮忙举着雨伞。土司清了清嗓子说,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陈素民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大雾散去了,那群山贼也都离开了。虽然大雨依然没有停止,但是陈素民的生命同样危在旦夕。他号召全寨的人一起去那片山区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走吧,我们去找那小孩。”沈林看起来胸有成竹。
“你有什么寻人的巫术吗?”白濯问。
“这大雨天,我的那些小戏法恐怕都派不上用场啊。”沈林抓着斗笠的外沿,看向天空,雨立刻泼洒到了他的脸上,“不管怎样,我也可以出一份力。只是雨下这么大,我的小鸟朋友们帮不上忙了啊。”他又抬头看了看,小寨的天空风雨交加。
集会很快散去,村民们返回各自家中拿了些开道护身的刀具,几人一组开始向南边走过木桥,向山林出发。一旁的沱江已经江水滚滚,而此处的磐石河虽然水位上涨,但还算平静。寨上的老人、妇女、小孩组们就近搜查着附近的山林,那些有经验的猎人则向更远处的森林进发。
何嗲嗲担心这大雨会带来山中泥土滑坡,莉莉被何嗲嗲留在了客栈中。他与何二大顺已经去了近旁的树林里。白濯和沈林跟着亚夫沿着河水向上游走。他们决定向着更南面的山林前进。河道边视野开阔,雨落在树上的声音无比清晰。很快他们就走到几日前大战的水道旁。沈林撇了撇嘴,皱起了眉头。他张开手掌,似在抓取什么。沈林忍不住对白濯说,“呃,这附近的灵气被你弄得是一点也没有了。什么也抓不到了。”
“是吗,没有了会怎么样?”白濯不以为然,他当时只是为了帮助村民战胜那群山贼。
沈林颇有些可惜地说,“这里已经一只飞鸟都见不着了。”他抬头看看天空,“过不了多久,这里的树木、草地都会枯死,泥土被雨水带走,渐渐变成一座荒凉的石头山。不会有任何小鸟来这块地方了。”
白濯惊叹了一声。他将挂在腰间的令旗递给沈林,请求他将这里的灵气复原,自己本意不是这样,只是为了赶走那些山贼。沈林接过令旗检查了一会,轻轻摇了摇,表示这已经是一把普通的令旗,它已经不再是一件法器。如果需要使用它,需要找到专业的铸炼师重新铸炼。恐怕白濯负担不起这个费用。当然,即便是好的,也无济于事。
“巫术不是随心所欲,而是平衡和控制。你要学的还很多。”沈林语重心长地说。
沈林站在河滩的泥地上,又一次从小袋中取出了一支口哨,吹响口哨后,过了没一会,青鸟一直没有飞来。“看来连我的小小鸟都不愿意来这块可怕的地方了。”之前在过桥后,沈林叫来了青鸟,让它找些朋友们来帮忙在山林中寻找一个小男孩。他们三人走了一会,青鸟独自飞了回来,停在沈林的身旁,快速地震动着翅膀,甩去身上的雨水。沈林无奈地告诉他们,“下这么大的雨,小鸟朋友们都不愿意出巢。那也没办法。”
白濯看向左侧的森林。也许是沈林说的话,他也感觉这片地方变得不太对劲。白濯见这片森林似乎真的变得萧索可怕,雨水带来的朦脓让林中鬼气森森,大雨击打着树木,枝杈在风中摆动,仿佛是山中幽魂在向他招手。他有些后怕、忧伤地问沈林,“这里再也不会恢复了吗?”
“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帮助的话,需要很多年,可能超过了一代人的生命。”他轻拍白濯的背,“这河水中,有一股强大的灵力。也许,凭借它们的滋养,不会需要多久。”
白濯望向小河,他想起了那个女巫,她变成水鬼了吗,还是说变成了河神。
“下这么大的雨,陈素民应该不会躲在林子里,他可能藏在某个山洞中。”亚夫说。
“嗯。等会我能召回小小鸟的时候,我会让它注意的。”沈林点头赞同。
他们向南走了将近六十里路,已经远离了那片鬼气森森的森林。雨依然在下,他们已经寻找过许多的洞口、洞穴,都没有发现陈素民的身影。白濯回过头去,寨子的上空没有见到烟,他们约定好找到人后会在市集燃起烟提醒其他人。青鸟飞了回来,在他们头顶,不断盘旋,发出叫唤。沈林兴奋地叫他们跟上,青鸟已经找到了那个小男孩。他们时不时瞧向天空,寻找青鸟的身影。他们跟随着青鸟翻过了好几座山。又是几轮山坡与下坡,陈素民比他们预想的走得远。
他们登上一座较高的山丘的山腰。在一间山洞门口见到了陈素民。陈素民坐在石块上,聚精会神地盯着锅中正煮着的鱼。一只猪头人靠着洞穴入口处的岩壁正看着书,即使外边噼啪作响的雨声以及来人的脚步声都没有打扰到他。另有一个老猪头人坐在山洞里的小火堆旁休息,她首先注意到了靠近山洞的三人,她叫了声小猪头人。
陈素民惊喜地喊着白濯。猪头人放下手中的书,诧异又有些惧怕地喊了声小师傅。原来起了大雾之后,留在山寨的陈素民完全找不到回家的路。他趁乱逃了出来,一路走,终于走出了大雾,遇到了猪头人。猪头人好心的收留了他。由于连日的暴雨,猪头人一直住在这山洞中。他带着陈素民挖了几天野菜吃,今天终于在近旁的水潭里逮住了一条鱼。
“你是在读书吗?”白濯看着猪头人手旁的书问。
“是啊。毕竟一个人自身能够了解、认识的东西太少、太浅,只有看书,才能看的更深、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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