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笛轻轻笑笑,没有说话,她怎么好说贺扬平时并不在上海。

教练总是看着陈笛练一小会儿,就让陈迪自己练,他端着茶杯去休息室倒水,然后很久不见回来。这时候贺扬就从树荫下闪出来,站在陈笛车的前面,侧面,后面,看着他倒车。他还帮陈笛翻译教练说过的话。比如这根竹竿相当于车库的墙,那根竹竿相当于门,教练在车头上贴的这个印号相当于左边大灯的位置,向前走时打的方向和向后退时打相同方向则要反向操作。入库时开始打方向倒退时那根竹竿大致是几个车身的宽度,倒车入库要先把车尾倒进去,因为两轮驱动的车都是前轮驱动……

这些都是教练不曾说过的话。而贺扬毕竟是具有十几年驾龄的熟手,虽然现在的教法和以前不同,但他能把现场的那些迷惑陈笛的竹竿和现实的车库车位场景联系起来,也能理解教练说过的那些让陈迪听来倍觉生涩的语句。所以他的翻译和转化,极大地提高了陈笛的理解吸收率。这个周六离开驾校前,陈笛已经能较为精准地找到侧方停车和移库的定位点了,就是打方向和换挡还没有那么流利,仿佛每次操作前会有个停顿,她要思考一下再左右打方向盘或者前进后退。到了周日下午练车,这个难题也很好地解决了。她背熟了教练纸板上写的流程,打方向盘和换挡也顺滑多了,结束离开时也做到大脑、眼睛和手脚协调,共同操作了。

“笛子,越来越棒了!”贺扬说。

在教练没有回来的时候,贺扬一直站在陈笛的教练车外一两米外,引导陈笛开车,倒车,也见证了她的每一个微小的进步,他也觉得陈笛这样练下去,通过考试是没有问题的。回家的一路,他都在表扬陈笛,那种兴奋劲儿比陈笛自己还强烈。

贺扬乘了周日晚上九点半的飞机回BJ。陈笛非要去送他,本来他不同意,怕陈笛回来太晚,但陈笛又亮出一个豁免权,贺扬无奈同意。当然在他心里,又何尝不想和陈笛多待一秒。这一次他来上海,一共逗留三十来个小时,除去睡觉的几个小时,还有陈笛练车的几个小时,他们能亲热地依偎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小时。这太珍贵了。值得欣慰的是,这一次他来上海,帮陈笛解决了倒车的一些问题。他想,幸好他来了一趟,在八月的烈日当空之下,陈笛一个人挥汗如雨练车实在太辛苦了。他这短短的陪伴权且也算是给陈迪带来一些清凉吧。

夜晚的航班上座率不高。贺扬身边的两个位子都空着,这更让他徒然坠入了无边荒凉。他隔着舷窗望向灯光依旧明亮的航站楼,回味着和陈笛在一起的温暖,一股酸涩暗暗从心底流淌出来。爱得越是炙热,越发舍不得分离,感情越发深厚,更想要在一起。在飞机开始滑行之前,贺扬就已经开始想,如何及早结束这两地分居的状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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