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陈笛,贺扬从机场回家的一路,再到进门之后,一直心潮澎拜。这一次他虽然因不舍而红了眼眶,但更多的是对这不到四十八小时的时间内发生的一切的回味和欣喜,他感恩这一切。

还是那句话,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了这么多。这一年时间,他从与陈笛交流中的小心翼翼,到直抒胸臆,再到春节湖城的表白和她的回应,再到这一次的天地相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期待,是他的梦寐以求。这些,贺扬在神志清醒之时,也曾自知都是痴心妄想,不切实际,毕竟他们空间上相隔千里,心理上还有陈迪的亡夫陆绍晖这道屏障。可是,幸好对陈笛的喜欢和爱让贺扬知难而上,绞尽脑汁,不言放弃,竭尽全力。这是他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做出这么多的努力,欣慰的是经过了一年的不懈追求,自己撒下的这颗深爱的种子终于发芽,长出枝叶,还开出最美丽娇艳的花朵。

陈笛就是这朵美丽娇艳的花朵,自己何其幸运,将它采摘下来,捧进了手心。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朵花的可爱与迷人?贺扬直后悔自己学生时代语文就学不好,后来在文学方面更没有什么进步,所以现在只能词不达意,语言枯竭。可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去回忆每一分每一秒的故事,回味每一丝每一毫的感觉。他笑自己简直像是反刍动物,在他的笛子在天上航行的时候,自己在脑子里咀嚼回放他们这四十八小时的甜蜜和激情。

回忆和回味的焦点自然又落到了陈笛身上,就是贺扬对她的认知和感觉。过去的二十多年,陈笛给他的印象就是美丽可爱的女孩、聪明伶俐的小妹妹,是他心里一直珍藏,挥之不去的影子。重逢的这一年,陈笛更加美丽娇艳、楚楚动人,依然年轻纯真、可爱伶俐。她的长相、身材、声音、语气、说话的表情和神态无一不让贺扬喜欢和沉醉,但是贺扬从来没有敢奢望那件事会那么完美。陈笛年轻又清纯的外形让人不太好意思往两性方面联想,而且她已经单身三年多,除了对亡夫的深情,别人也会猜测她在那方面没有热情甚至偏于冷淡吧。所以贺扬一直不太敢有非分之想,虽然他们有过好多次触及灵魂的热吻,但这次请陈笛来BJ,他也只是抱着试探和争取的心态,如果陈笛不喜欢或者抗拒,他绝对不忍心勉强她,自己乖乖地一个人睡客房,或者就睡在卧室外面的沙发上,这里离她近一些。

然而事态的发展竟出于贺扬的预料,或者说超出了他偏于保守的预期。陈笛给予了贺扬最大限度的允许和接纳,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幸福。她娇柔中隐约带着妩媚,虽然并不主动,却真诚地许可,自然地感应,深沉回馈。她对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情话,每一个表情,甚至喘息和节奏都有细腻的感触,温情的回应。她的凝视,她的抚摸,她的呼唤,她的亲吻,她的容纳,都让贺扬能辨识出她对他的认可,对他的喜欢,就像自己对她极致的喜欢。

一切是那么完美和谐,就像天地万物的存在。这让贺扬的喜悦和欣慰充满胸口,以至满溢,他也因之更爱陈笛。有人说两个人相爱就像步入一片森林,从相互吸引,靠近,了解,慢慢发展到牵手、拥抱、亲吻,然后结合为一体,但是从肌肤相亲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森林旅程就开始了下半场,不再是走进森林,而是走出森林。会这样么?因为陈笛,因为这两天的甜蜜温暖,贺扬完全不认可这个说法。他觉得拥有了陈笛的身体,和她水乳交融后,他更爱她,更喜欢她,更离不开她了,他恨不得自己的肌肤、骨骼和灵魂全部化在她的身体里,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毫无罅隙地贴在她的身上,他恨不得跟着她回上海,把工作、项目、合同、分成,所有的一切都抛到脑后去。这就是陈笛的魅力,或者说是一种魔力,超能力,妖术?贺扬偷偷笑了,浓情的时刻,陈笛不就像个小妖么?施展术力,让他爱了又爱,永不停歇。我的小妖!我的笛小仙!我的笛子宝贝!

爱到不能自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贺扬只有在陈笛身上找到了这样的感觉,这一年来这样的感觉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厚重。现在贺扬还觉得这种爱的感觉还分了层级,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们接触的形式而不断迈上新的台阶,迸发出新的动能。不是么?这一次告别,他心里的不舍远远胜过之前的每一次,但是他竟然克制住了眼泪,心思都聚焦在甜蜜回味之中,不正是再一次提级的真爱赐予他的力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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