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姜星沉忽的笑了出声,随即是久久的沉默。
暖阁内落针可闻,不知过了多久,白桉进来回话,说是已准备好热水,来请姜星沉去沐浴更衣。
“下去吧。”
“是。”商陆躬身退了下去,潮湿的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中那团燥热也渐渐冷却。
“商大人请留步。”黛杨捧着一件玄色斗篷快跑着过来,喘着粗气道:“殿下让奴婢把这斗篷给大人。”
商陆接过斗篷披在身上,一股暖意又渐渐爬上心头。
暖房中,姜星沉正坐在浴桶里,微烫的水将湖中的寒气尽数驱散。看着被泡的粉嫩的双手,姜星沉忽的有些怔愣,就在半个时辰前,这双手还在冰冷的湖中死死的按着沈洲渚的脑袋,颇有几分同归于尽的感觉。若不是商陆来救,自己怕真是要和沈洲渚一道陈尸秋鸾湖了。
还好自己没事,沈洲渚也没事,不然让他这样轻易死了,着实太便宜他了。杀妻灭子之仇,怎么也得让他身败名裂,曝尸荒野才算解恨吧。想到这儿,姜星沉忽的笑了起来,阴恻恻的笑容在温暖的暖房中颇有几分可怖。
……
天色渐暗,北风一阵阵的透过马房墙上的缝隙吹了进来,让潮湿的官服愈发冰冷,沈洲渚顾不得干净,只得挪着身子缩在马料堆中,勉强避一避风。
吱哑
忽听见门开的声音,沈洲渚忙抬头,看清来人后便愤愤的别开了眼。
只见商陆头上带着顶青玉小冠,一身簇新的宝蓝色圆领袍,外头还披着一件上用的玄色斗篷,腰间系着银扣革带,脚下踩着皂靴,端的是玉树临风。
再瞧沈洲渚,幞头不知哪里去了,头发也乱了,身上的青色官服上沾着泥和草料,还有马粪,整个人如逃难一般。
商陆小心的解下斗篷,大摇大摆的坐在小厮搬进来的圈椅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洲渚。
“你个阉人,竟敢囚禁本官,本官明日要找皇上评理去。”沈洲渚怒气冲冲的挣扎起来,却被商陆用脚轻轻一点,跌坐进草料堆中。
“评理?沈大人可知欺辱公主,损毁殿下清誉是何罪名吗?沈大人就算有十个脑袋,怕也不够砍的。”一道淬了毒一般的冰冷目光射向沈洲渚,将他死死的钉在原地。
“我……我只是喝醉了,失礼于殿下,这只是个意外。”
商陆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着拍了拍手:“喝醉了?真是个好理由,这样看来沈大人若是被人打了,也可能是个意外了?”
“你要做什么?”
商陆朝外招了招手,几个侍卫提着长棍进来。
“今日有毛贼擅闯公主府,殿下仁慈,不忍伤其性命,赏一百棍,驱逐出府。”
“是。”
长棍噼里啪啦的打在沈洲渚身上,连呼救的机会都没给他。
商陆无视身后的呼叫,转身回了霞明殿回话。
“殿下,已经办妥了,他怕是要在床上躺十天半月了。”
“只要别伤了他的性命便好,不然这样死了,也太轻松无趣了。”
看着镜中轻笑着的姜星沉,商陆深深的垂下了头。
“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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