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有没有遮雨的地方,大些的?”李清和嘴十分上道的喊人,跟那张俊俏的死人脸有种奇异的诙谐感。
“喔喔,有的,后院有个草棚,还是大马在家的时候搭的呢,就为了下雨有地方宽敞亮堂些干活。”
“能不能把我的马放那儿啊,我怕这雨下太大了”李清和惯来冷淡的脸上还有几分不好意思闪过。
“啊,可以的可以的,我给你牵进去,你跟你婶子去屋里坐着。”
“是,让你叔去就行,那个啥,清和是吧,快进屋,别淋湿了。”
林金叶接过了家书,热情的招呼李清和进屋。
在外边疯玩半上午,因着下雨才跑回家的谢小马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被他娘招呼进屋的男人,李清和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马,去,去灶房烧些热水,湿衣服也赶紧换下来!”
谢小马老老实实的被打发去了后院。
这时把马安顿好的谢棍棒也回来了,三人围坐在堂屋的圆桌旁。
谢棍棒瞅了瞅林金叶手里的家书封皮,声音有些颤抖的看着上头干掉的血迹,“大马,大马他在那边咋样啊,是不是受伤了?”
实际上那场战役很惨烈,李清和的右手再也无法握弓,谢大马也被刺中胸口,昏迷前挣扎着把家书托付给还能跑动的李清和,就怕自己一觉醒不过来。
所以这些家书,既是家书,也是以防万一的遗言。
万幸,他出营前谢大马刚刚清醒过来。
据军医说,他受不得长途颠簸,只能先静养看看。
所幸战争已胜利,谢大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休养,会好起来的。
这些话李清和没敢多说,怕两个老人受不住,只轻轻点了点头,“受了些小伤,不过他立了功,军队也要修整,所以没那么快回家,嘱托我把家书先带回来,给你们安安心。”
林金叶珍视的摩挲着这厚厚的信封,眼里泪花闪动。
谢棍棒也有些沉默,没多追问,心里却想着,这得多重的伤,才能拿信封的手也沾上血…
李清和见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银子默默递给二人。
鼓囊囊的荷包看起来沉甸甸的,惊得沉浸在伤感中的二人眼睛蹭的变大,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大门,呼,没人。
“这是大马这几年打仗攒的,他家书里也写了,一共一百二十两。”李清和解释道。
谢棍棒接过那包沉甸甸的银子,手还有些颤抖,半晌红着眼眶看向李清和,“李公子…”
“叔,您叫我清和就行。”
“清和啊,你实话跟叔说,我们家大马他,他是不是没了啊?”四十好几的庄稼汉面皮都皱了起来,面容悲苦的不得了。
林金叶不敢置信的看着说话的男人,又猛地看向李清和,嗫嚅着嘴却没出声。
李清和有些哭笑不得,“他好好的呢!叔,我没骗您,真的!大马他就是受了些伤,军医说了,要是长途跋涉的回来,怕是没养好伤要折损寿数,营里也说了,照料他到身体好了,就让他回来。”
“那他胳膊腿儿,眼睛鼻子啥的,还是全的吧?”林金叶小心翼翼问道。
“全的全的,什么也没缺。”
“那就好那就好,老天保佑祖宗保佑。”林金叶双手合十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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