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汉水河畔向来是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的,商旅们从此渡河,去寻求更多的利益。而更多的荆襄年轻子弟也从此处远行,告别生养他们的母亲河,去往北方,为了理想和抱负。

只是这条河流畔已不复昔日的景象,尸体四处遍布,鲜血汇成一道小小的溪流,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和腥味,而更多的魏军前仆后继地踏着同袍的尸体迎接未知的命运。

“放箭!”满天遍日的弩箭伴随着一声声怒吼嘶鸣而出,如同嗜血的野兽一般冲向曹军,被举在曹军身前的盾牌无力抵挡弩箭的侵袭,如同轻薄的纸张被随意撕破,狠狠钉入曹军的手臂中,有未能遮掩住自己身躯的,直接被弩箭扎进躯干,有些人当场倒地再也没能从战场上爬起。

而后方的曹军则是趁着同袍用身体开路的空隙,不顾一切地向前推进着,哪怕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可在这个人命贱如狗的年代,在这个除了察举读书外只有打仗才能改变命运的年代,在这个不当兵就有可能被当猪狗一样宰杀无力反抗的年代,总是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侥幸冲到近前的曹军挥舞起环首刀试图破开阻挡自己前进的栅栏,可下一秒一根短矛刺出,让他无力地倒在地上,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亦有着荆州军军士被曹军挥出的环首刀砍到脖颈,成为了滋润汉水河畔土地的养分。

而试图冲击武刚车之间的缝隙的曹军,则是被埋伏于日后的长矛手用长矛不断戳刺,一批批摔倒在地。

一个曹军的屯长见手下不断倒地,暴怒地将手中的盾牌扔下,手持长戟杀进了武刚车阵内,狞笑着侧身躲过袭来的长矛,挥动长戟砍断了木柄,踏进营寨内部想要将长矛手一戟砍杀,却见其不慌不忙地向后一避,还未等曹军屯长反应过来,一道迅疾的刀光闪过,斗大的人头滴溜溜地滚落在地。

一脚将之踢开,新的长矛手补上了位置,而之前的长矛手则是去更换长矛,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想而知,明年在这里种庄稼收成一定会很好。

只不过有些人的心情倒像是长了杂草一般,不怎么愉快了。

徐晃面色阴沉地看着那屹立不倒宛若泰山一般稳固的营寨,颇为头痛地揉了揉脑袋。

他们已经不记死伤猛攻了三个时辰了!

彼荆州军的防守火力还是那么凶猛,他们难道不用顾及之后的军资储备是否充足吗?!

苍天可鉴,他们到现在连武刚车阵前的那处栅栏都还没能破坏!

且彼荆州军在栅栏后堆了沙袋,能让他们的士卒以居高临下之势肆意袭击己方将士,唯一的好消息是三个时辰后己方士卒的尸体已经能将高度堆到与栅栏后的荆州军持平了。

倒不必顶着头上的攻击来破坏栅栏或者反击了。

徐晃不是没想过派弓弩手去支援前线将士,为他们舒缓些压力。

可为了避免误伤前线将士,己方弓弩手站位很难密集起来,这也导致了攻击过于分散,对面武刚车后或栅栏后的荆州军只需一侧身或俯身躲到掩体后便可躲开,而抛射的箭矢射在荆州军的铁甲上更是因为距离过远被直接弹开,只有偶尔几个倒霉蛋会因为射中甲胄间的缝隙而负伤。

至于派弓弩手向前推进,由大橹手保护弓弩阵的方法他也尝试了,刚开始效果还是不错的,也对荆州军产生了一定的压制效果,让他颇为满意。

可随即关羽竟推出了一辆辆投石车?!

巨石从关羽的营寨中被抛向云端,而后在弓弩手们的慌乱躲避中狠狠地砸进了人群,躲避不及者当即便成了一滩烂肉,几次石头猛砸下来,弓弩阵再难以支撑,仓皇地逃了回来。

他们也终于尝到了前几天被石头猛砸的樊城守军的痛苦。

至于调派霹雳车前来。

嗯,徐晃确实向曹操请示了重新建造霹雳车,可此物虽说并不难制作,却也并非一两日间便可完工的东西,而且汉水河畔没有树木,若想取材须得到樊城新野一带,再由此运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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