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娜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但她帮了自己,又说要和自己交朋友,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霍郎禅沉吟道:“我很久没见师父了,师妹你见到他的时候,替我向他问个好。”他说句话时,那个少女已没再理他,斜眼一看笼子里的男人尸体,摆了个苦脸,对萧语娜道:“姐姐,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又是比赛,又是打人的。既闷且烦,一点意思都没有,咱们走吧。”
一名赌客站起了身,喝道:“姑娘,慢着。”少女回过头来,撇着小嘴,说道:“干嘛,有事?”那赌客道:“我们这里开拳赛的事,以及在场的人们,拜托姑娘你别在外面说。大伙谢谢你了。”少女斜眼打量了一下那人,说道:“拜托、谢谢?你说话挺客气的呢,这是在求我吗?”那赌客问道:“什么?”
少女笑道:“嘻嘻,你要是恭敬求我的话,我也许会勉强答应你;如果不求我,或者求我时神思不属、口是心非,我马上就和这位姐姐到外面乱讲,说这个破小镇里有人开拳场,打非法的地下拳赛、黑市拳。还把这里所有人,长的什么样子,都讲出去。”
她说话神色淘气,喜欢胡言乱语,但所有人还是吓了一跳,那名赌客笑道:“你开玩笑了,你怎知道我说话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少女笑道:“我法力无边,我外公更加神通广大,世上什么事都知道,包括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哈哈。你要不要认识一下我外公?他人很厉害的哦。”那赌客听她越扯越远,并且一直言语敷衍,戏弄自己,尽管她是个妙龄少女,也不禁心头气恼,皱眉道:“好了,姑娘,咱不玩啦。你答应叔叔阿姨们,这里的事不要说出去,丫头乖……”
少女笑嘻嘻地道:“干嘛,我不,嘻嘻嘻。”说完拉着萧语娜的手就要走。那赌客伸手想要拦截她,少女冷笑一声,右掌一挥一收,那赌客身子立即往院子外面飞了出去,头撞到了雕刻金龙的梁柱上,顿时晕厥。她手下留情,撞到梁柱之前留了余力,以至并没撞死。
今晚众人吃足了惊,先是看到霍郎禅在笼内打拳赛时,隔空击出杀人掌力。这时又看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将一个人隔空抓住扔飞出去。大家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
萧语娜被少女拉着手,临走之前,对萧乐泪招呼道:“爸,我跟这妹子先走了。我会劝她,这里的事不会说出去。”说完任由那个少女拉着自己的手,一同离开了。
萧乐泪深呼吸了一口,眯了眯眼,对霍郎禅道:“郎禅,那个女孩是谁,你认识?”霍郎禅点了点头,说道:“她是我师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师妹,名字叫唐心萝。”萧乐泪道:“名师出高徒,你是高徒,那你师父就是名师了;那个女孩……呵呵,将门虎女,果然不凡。”霍郎禅苦笑了几声。
唐心萝伸手穿着萧语娜腋下,将她抱着,施展轻功,几个起落,跃出了小镇,来到了那片密林,站在了几棵柳树中央。萧语娜微笑道:“多谢你了。”唐心萝道:“谢我什么?”萧语娜道:“多谢你帮了我,说和我一起来,一起去。不然我爸知道我跟踪他,留在那里,不晓得会怎么样。”
唐心萝奇道:“你怎么怕你爸?你既然怕他,为什么还敢跟踪他到这些地方里?嗯,姐姐真奇怪。我就不一样啦,我不但不怕我爸,以前还天天喜欢和他一起玩,一起练武功呢。”她已经是十五六岁的盈盈年纪,但言行举止、表情眼神,无一不像一个活泼稚女。她有时天真可爱,有时却胡闹可怕。
萧语娜叹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你一样的。对了,妹子,你怎么会来这里?刚才在那里面,你突然出现,连我也给你吓一跳。”唐心萝问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萧语娜道:“跟踪我爸,因为好奇他去哪里,想干什么。”唐心萝道:“是啦,你我都是在跟踪人。他们在一起,那咱们不是也可以在一起吗?嘻嘻嘻。”萧语娜道:“你在跟踪霍郎禅?”
唐心萝点头道:“是,我认识他,他是我爸的徒弟。今晚凑巧,在外面无意间看到了这傻大个,想知道他要去哪里,就一路跟着他。除了霍郎禅之外,他旁边还有一个高瘦大叔,那就是你爸了。看你跟得有趣,就和你一起跟了。”
萧语娜心里笑道:“原来你不是帮我圆谎,确实是和我一起来,一起走的,只不过我不知道。”随机一想:“我一路跟来,完全不知道她在旁边,她也就仅仅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行动如鬼魅,武功高强。她曾提到她外公,说他神通广大,她外公是谁,难道更厉害吗?”
唐心萝微笑道:“相见即是缘,既然和姐姐你认识了,那咱们就是好朋友了吧。好姐姐,我叫唐心萝,你叫什么呢?”萧语娜笑道:“我姓萧,萧语娜。”
萧语娜这么多年一直孤零零的生活,今晚认识唐心萝,说话间毫不紧张,觉得和她交往没有丝毫压力,甚至很投机。从刚才第一次见到她后,就对她颇有好感,于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约定从此之后就是好姐妹了。
唐心萝将她当成自己的姐姐,撒娇入怀,抱住了萧语娜,口中格格欢笑,双手搭着她的肩膀道:“萧姐姐你放心好啦,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要他好看。我的本领你也见过了,没让你失望吧。”
萧语娜道:“你本领确实挺强的,我自然信得过。正好,我想叫你帮我杀一个人。”唐心萝皱眉道:“很好,什么人得罪你了?你告诉我,我一定发动神功将他满堂分尸,取他人头来给你看。”
萧语娜吃了一惊,觉得唐心萝虽然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但言语色厉,似乎对天下事都不放在眼里,厉害得很。她本来准备叫唐心萝杀自己父亲,随即想到,唐心萝武功这么厉害,一旦出手,父亲死在她手里只怕是必然的事实。自己这么多年里所受的苦,父亲的可恶,确实让她难受痛苦。这时突然又回忆起,今晚废楼里冷夜娘使袁克忧对自己说过的话:弑父这件事是干不得的,忠孝之节,须得明白遵守。
两个念头不停交战,左右思索之后,一咬牙决定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父亲这次还侥幸死不了,那以后就不再叫人杀他了,就当自己一生倒霉孤苦罢了。于是就跟唐心萝说了自己的决定,叫她杀自己的父亲。
唐心萝一双大眼怔怔地望着她,夜晚中将她的眸子映衬得更为明亮好看,奇道:“你干嘛要杀你爸啊,姐姐你真奇怪。”当下萧语娜将自己的所有事全告诉了她,包括父亲不地道的人性,自己的一切不幸遭遇。
唐心萝曾经和外公、父母,一直住在太平洋海域,一处神秘的海上水晶宫内,外婆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因病去世了。父母在七年前离开了水晶宫,去了中国境内生活。途中又是劫船,又是轻功的,隔着汪洋大海,去了东南沿海的之江。
住在水晶宫殿里的日子,不是整天和外公撒娇,就是认真听领外公的教诲,学一些东西,听外公讲武术史,学他的奇妙武功。后来由于天资悟性的问题,无法继续学外公其它更深奥的东西,正好母亲岳珠莎突然回了水晶宫,说要带小萝一起去外面玩玩,就离开了外公,跟妈妈也去了之江。和爸唐定殇相聚之后,认识了他收的一个叫霍郎禅的徒弟,父亲将家传武学的入门基本功,“阴阳神掌”和“镇牛功”传授给了他。
至于她三年前在瓯市附近乱踢武馆的事,纯粹是她小女孩的胡闹顽皮,但唐心萝武功很强这倒是事实。
从小到现在过的这些生活,唐心萝对男女授受之事似懂非懂,父母和自己的相聚时间较短,外公也从没对自己讲这些无聊事物。因此不理解萧语娜口中的“失了冰清玉洁之身”是什么意思,后来听她详加解释,明白了后,皱起眉头,面红过耳。
她犹豫道:“这……”萧语娜问道:“唐妹妹,你帮不帮我?假如你的父亲是这样的人,你会好受吗?”唐心萝道:“你父亲确实有些可恶,怎么能对自己的儿女这样呢。但……唉,好吧,既然你都开口了,咱俩是好姐妹,就帮你忙了。我将你爸擒住,狠狠制裁他一番,叫他以后不敢不对你好点。”
萧语娜道:“不是要你擒住他,我要你干掉他。”
唐心萝再次犹豫:“这……嗯……”左思右想之后,面对与萧语娜刚结识的好姐妹情,终于做出了选择,向萧语娜微笑了。萧语娜也朝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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