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广陵的时候,祖父亲自将这至宝太素金针传给了她,本是希望她能凭借自身本领,在波云诡谲的盛京护住自己与阿娘,只可惜上辈子的时候此物遭萧衍诓骗遗失,自己也落得个医者不自医的惨烈下场。
她要取信于宴容,便在宴容的面前十分坦荡,丝毫没有隐瞒。
萧云疏要让宴容知道自己的长处,用足够的筹码,才能从宴容的手里换来更多的优势。
她也知道宴容的个性,他是狂妄又肆意,却并不会去觊觎旁人手里头的东西,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贪这太素金针,唯有宴容不会。
宴容的目光在她那双手上停了一会儿,便站起了身:“小郡主既然如此信任于我,那旁的事情我也暂且不再逼问小郡主,请小郡主……尽力而为吧。”
他站起来身来,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宴容的心中当然更加明白这其中利害若王悠然真的是王连的女儿,那她绝对不能死。
这萧云疏……是头一个连他都不能一眼看透的人,真真假假,如同云山雾罩,难以分辨。
她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信根本无从辨别,不过利害摆在当前,信她一回又如何。
“守起来,不许叫人进来,便是只鸟儿也不能飞进来。”
萧云疏逐一清点自己药匣之中的药物的时候,隐约听到宴容吩咐别人的声音,忍不住怔了怔。
这世间人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宴容,骂他阉党乱政,骂他狂傲无礼,骂他该千刀万剐,可在萧云疏这里,他大多数时候反倒更加像是个……好人。
萧云疏与他的所有交集,都称得上有情有义,言出必行,比之诸如萧衍这类狼心狗肺的竖子,亦或者是康氏薄情寡义的嫡公子,宴容更加像是个好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件事儿的时候。
萧云疏摇了摇头,将脑袋之中乱糟糟的念头都摇走了,静下心神来。
她的手指搭在金针上,萧云疏短暂地闭上了眼那些隔了两辈子的太素内经针法重新在她的心中流转,再睁开眼时,便已经是一片平静。
便冲着宴容是个好人,萧云疏今日也要不遗余力地将王悠然的性命留下。
这头萧云疏尚且在飞针救命,东宫之中的其他人却浑然不知。
方晴送了萧云疏去找宴容,自己便又回了瑞麟宫之中当值,正巧碰见阿雅在泡茶,立在廊下看了一会儿,见她手法实在有些不堪入目,忍不住走出来教她两句。
阿雅却并非是虚心受教的性子,她还记得自己被方晴掌掴又罚跪的仇呢,今日又被方晴挑刺,忍不住就和方晴争执起来。
入宫这么久,她嘴上还是没个把门儿的,言语之中对方晴很是不敬,越说越过分,又说不过方晴,最后竟是骂了起来。
方晴哪里由得她撒泼,抬手就给了她两个耳刮子,叫她今日必须要泡出令她满意的茶汤,若是烧不出来,今日就不必休息了。
阿雅心里怄的要命,却不敢真的忤逆方晴,红着眼眶一壶壶地泡,泡得后来手都红了,还是越泡越差劲。
方晴见她明显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走了,阿雅才一个人在茶水房里抹泪,边哭边暗暗地痛骂方晴。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