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个时候她的后背已经不由自主地沁出了冷汗,宴容的目光侵略性太强,在他的审视下维持平静从容已经是极限,若他再像以前一样,冷不丁地冒出来几个致命的问题,萧云疏恐怕就要力不从心了。
她分不出心来维持自己的平静稳定,好在宴容并没有再纠缠此事,而是问道:“那你说说,此女为何不能杀?你又是如何知道,此女是王连的女儿,又因何知道,王连与我有关?”
这每一个问题都个个扣死在萧云疏的点上,每一个问题都十分紧密,给萧云疏的空间非常小,她若不打起万分的精神来思考回答,便会被宴容找到破绽。
和宴容说话吗,与和旁人说话太不一样了。
萧云疏的话语之中但凡有一点儿错误,被宴容抓到,那便是无尽的漏洞。
萧云疏清楚地知道面前的青年人究竟多么可怕,他的洞察力与思维力都是旁人难以匹敌的,她重生带过来的优势,在宴容的面前也不过如此。
这件事情她几乎是不可能从别的地方知道的,她会知道,只是因为上辈子的时候这件事情也发生过。
宴容杀人于庭,血溅三尺,又带人冲入到福安公主的寝殿之中,吓得公主半疯半傻,引得宫内外惊愕不已。
被杀的人是被废的太常司徒王司徒之女,王悠然。
王司徒与宴容向来政见不合,在朝堂上水火不容,王司徒更是常常带着自己的门生对宴容口诛笔伐,都是些“阉党乱政”之言,极尽难听之能事。
三个月前,王司徒牵扯进了一桩大案之中,被震怒的元兴帝抄了家,穷困潦倒。
当时奉旨抄家的正是两厂督主宴容,彼时人们纷纷猜测,是宴容公报私仇,故意报复王司徒。
王司徒被抄家之后流落街头,又因为宴容的“特别关照”,过得极为苦痛。
他早年丧妻,一直没有续弦,身边只有王悠然一个女儿,被抄家之后无力抚养她,只好将女儿托付给了往日的同僚好友。
王悠然这个时候年仅十三岁,并不明白何谓朝廷斗争,她父亲的同僚好友们虽有意不让她接触这些,她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心中对宴容记恨无比。
从前王司徒风光的时候,王悠然也常在宫中进出,与几位公主是手帕交,这福安公主就是其中之一。
王悠然便抓住了这个机会,让福安公主请自己入宫玩耍。
但她入宫之后并未与福安公主相会,而是偷偷假装成小太监,在宴容的必经之路上截杀他。
但她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焉能刺杀宴容?
王悠然当庭就被宴容及其属下杀死,死状惨烈。
此事传出宫闱,王司徒于困顿之中听闻,悲痛欲绝,竟是一头撞死在了午门的菜市口,用自己的血在午门前的地上写下血书,诅咒大盛朝与宴容不得好死。
这已经足够麻烦,而此事甚至牵连出一个更大的问题一直驻守在南疆边境的骠骑大将军王连,竟也因此无召返回盛京,带领自己的五万精兵驻扎在盛京京郊,要元兴帝彻查王悠然横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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