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
萧云疏想不出像什么,正在斟酌用词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的萧纵月冷笑了一声。
“你看他那个样子,像不像为了吃一口肉而费尽心思的狗?”
“狗?”
萧云疏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心中却已经觉得,果真是像了起来。
萧衍就是一条野心勃勃的恶犬,他龇牙咧嘴地想要将整个萧氏吞吃入腹,腥臭的涎水就挂在嘴边,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但更叫萧云疏觉得惊讶的是,素来温柔的阿娘,竟然会说萧衍像条狗。
阿娘说出这话来的时候,脸上全是讽刺的神情,没有一点平常看她的温柔与宠溺,只有冷漠与憎恶。
阿娘的心中也一定是恨他的。
“阿娘……”
“乖囡囡,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忧我被他骗了但绝对不会。”
萧纵月没有再拉着萧云疏看萧衍了。
他那副模样,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遍,是她魂牵梦萦的少年郎,如今却成为她最厌恶、最憎恶的人。
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当年就将他给杀了,醒来的时候,又为如今自己的境况感到遗憾与悲伤。
好在她终究想明白了。
萧纵月引着萧云疏坐到阁楼里的软榻上,她从怀中拿出来半块儿玉佩,递到萧云疏的手里,叫她查看。
萧云疏手中摩挲着那块儿光滑的玉佩,大抵是知道这十几年来,娘亲是如何握着这块儿玉佩,怀念她曾经挚爱的夫君。
正是因此,她才觉得愈发辛酸。
萧云疏红了眼眶,侧过头去将自己眼角的泪珠擦去,不叫萧纵月看见。,
而萧纵月脸上却无多少悲伤的神情。
她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将萧云疏的发髻轻轻地解开,然后亲手将她头上的头发一点点地编成小辫子,一边轻声地唱着广陵的歌谣。
一首歌唱完了之后,她才将自己头上簪着的白玉牡丹步摇摘下来,插进萧云疏的鬓边,叹道:“囡囡,阿娘早已经想明白了。”
“我是萧氏的嫡女,就算我性情孱弱些,却绝不是想不明白事情原委的蠢货。
到盛京半月,我们娘儿俩在宫中受了多少白眼和冷待,我并非心中不清楚,是因他欺我骗我,才叫我娘儿两个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阿娘心中自然恨他,甚至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但如今大局已定,皇帝陛下是不会让为娘回广陵去的,阿娘就算再怎么想要逃离这一切,也一定要面对如今的现实。
若是在宫中只有阿娘一个人,阿娘也就罢了,如何也算是随随便便活着了,只是对不起家中父母,可如今想着我的囡囡还陪在我的身边,若想要叫囡囡过的快乐,不叫旁人欺负了,我便不能这这样消沉下去。”
“在广陵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如今进了宫,处处都受人管着,人人都拜高踩低,若是为娘的一味地想着自己恨他,再也不要与他见面了,岂非是白费了囡囡这些日子在后宫之中奔走耗费的功夫与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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