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禾一仰头,太渴了,直接喝了一半。她喘息了半天,才问裴寄。

“她给我喝的水里加的什么药?”

“只能检查出来有安眠的成分。许多药,代谢的快,检查不出来。”

花一禾靠在床头,沉默的看着窗外。裴寄也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半天,她伸手问裴寄要手机。给家里发信息报了平安。她现在嗓子哑,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不敢给家里打电话。

避重就轻,只说了剧组拍摄的时候不小心落水,手机坏了。还特意嘱咐了一句,这是别人的手机,不要往回拨。她拿到新手机,立马就给他们打电话。

花一禾发完消息,很疲惫的样子靠在床头。裴寄赶忙把床摇平,被子盖好,让她躺着歇会。

昨天后半夜花一禾还发烧了,不过她一直睡着,估计不知道。

花一禾再次醒来,已经中午了。裴寄站在窗边,正跟他秘书小声的说话。

花一禾心里有那一瞬觉得不该打扰,但还是咳嗽了一下。裴寄立马的回头走过来。

“醒了?饿不饿?”

“不饿,去洗手间。”花一禾红着脸,低声道。

这就是她不得不现在打扰裴寄的原因。

陈言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非常淡定的走出了病房。

裴寄把花一禾从床上抱下来,进洗手间后,花一禾把门关上。

“那个你走远点。”

隔着一道门,又是有点尴尬的话,花一禾说的含含糊糊。裴寄无奈的摸着鼻子往外走。

“你自己小心点,脚别滑了。”

花一禾解决完生理需求,拉着墙壁上的扶手站起来。洗了洗手,固执的不抬头。她不想看镜子里自己的憔悴的鬼样子。

人家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要多美有多美。她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狼狈居多。

花一禾天马行空的想,或许明天应该去网站上找几个她的剪辑发给裴寄看。剪辑视频里就算狼狈,也有其独有的脆弱之美。

才不是现在香肠嘴,肿眼泡。眼底一片乌青,眼里满是血丝。

花一禾叹了口气,裴寄见她久久不出来,扣了扣门。

裴寄悬着的手差点扣到花一禾脑门上,他立马把扣改为了揽。

“还以为你摔了呢。”

“没有。”

花一禾搭着床沿坐下来,窗外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可花一禾想到,她可能差一点,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这样安宁的时刻了。

“是你让剧组的司机报警的吗?”

裴寄帮花一禾顺了顺脸边的碎发。“我让导演联系的司机。”

花一禾低着头,她的手无意识的拧着蓝白纹的病号服。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苍白的脸颊,浓密的长睫,发红的鼻尖。花一禾粉白的唇张动,像是在风雪中摇晃的花朵。

“我之前还认为我挺成功的,找了个比较人性的经纪人,跟助理处的跟朋友一样。”

花一禾抬头望着裴寄,她眼睛里一层水光。

“是我的错吗?”

“不是。”裴寄说的毫不犹豫。他俯身轻吻花一禾的额头。

“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太贪婪,太无耻。”

裴寄搂着花一禾,轻拍她的背。

“你是对的,你没有错。不要怀疑自己。”

裴寄温柔的,充满怜惜的安慰花一禾。可惜他不是舌绽莲花的人,没有过多的话语。只能拥抱,亲吻。

花一禾感受着额头的温度以及裴寄的手的温度,她感觉她要溺死在这根救命稻草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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