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宬回想着自己过去的二十几年。

他七岁便跟师父上了山,师父长老个个都是不苟言笑,要求他们时时都要克己守礼,做到儒雅知性,他和师兄弟们从来不敢大声吵闹。

在上山之前,家中父母好像也是相敬如宾,鲜有吵嘴。大哥总是跟着父亲出去会客谈生意母亲疲于管家他常常躺在床上捧着个药碗,身旁只有婢女相伴,哪有什么热闹可言。

十七岁父母逝世时,他下山回府一趟,全府上下又都笼罩在沉重的悲痛中。

两年前大哥逝世,他辞别师父下山继承家业,全府还是被那样悲痛的气氛笼罩,就好像整个傅府常年都是那样一般。

家中大嫂终日郁郁寡欢,侄子倒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但处处都被管教,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他竟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家是可以那么热闹的,不过有冬脂这样的开心果在,应该什么样的人家都能跟着热闹起来。

山上的日子单调乏味,人情关系简单明了,傅宬未能接触过什么人情世故,打心底里还是一个单纯的男孩儿。

看着冬脂和两个小姑娘在做鬼脸,他勾唇浅笑,凑过去加入,任由着冬脂指使两个小姑娘欺负他。

牛凤菊觉得不好意思,招呼着让他先吃。

他不依,说哪有主人没回来,客人先动筷的道理,执意要等李忠棉回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李忠棉从地里回来,牛凤菊和李夏花立马手脚麻利地将饭菜从锅里端出来。

一家人坐下吃饭,敲门声却在这时突然响起。

李冬脂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李蔡氏,李蔡氏手里揣着一个钱袋子,像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似的笑得根本合不拢嘴。

“十七婶吃过饭了么,进来一起吃吧。”冬脂客气招呼。

李蔡氏一听这家人正在吃饭,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见里头还坐着傅宬,她霎时变了脸色,手里的钱袋也攥得死紧,就好像有人会当场抢走她的钱袋子一样。

她瞪着眼问冬脂:“你不是要嫁到桐阜傅家去了么?里头这男人是谁!”

不等冬脂回答,她又一副受了莫大欺骗的模样,指着冬脂道:“你这黑心鬼,为了这么点儿银子,竟然骗我们说你要嫁到桐阜傅家去了!我呸,死皮不要脸的丫头!”

冬脂整个人都愣住了,这都哪跟哪儿?

没等她反应过来,李蔡氏就已气冲冲地离去。

“坏啦!”牛凤菊拍大腿,“她肯定以为许公子是咱家姑爷!这可怎么办啊,就你十七婶那嘴,肯定不出半天就全村都知道了。”

冬脂不在意关上门,“知道就知道呗,她们本来就该还钱,这又不是我骗她们的。”

“哎呦,那些可都是你的叔伯婶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罪了她们,没有好果子吃的肯定是咱们。”

“放心吧娘,没事儿,等我赚大钱了,我们去桐阜买一座大院子,搬到城里去。”

众人都当冬脂这是在说好话哄牛凤菊开心,只有傅宬看见了冬脂眼里的光,看见了她的野心。

他不懂生意,但他可以从冬脂选摊在卖酒郎旁边的行为看出,这小丫头的心思很活泛,是同龄人远远不能企及的。壹号xs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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