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顺着苏锦留给加斯东那包入眠草的味道,找到了加斯东的私人梦境。
那是一面高耸入云的城墙。
墙很高,也很宽,俩人顺着墙走了十多分钟,没有找到入口。
“别走了,找不到的。”苏锦停下来,又抖了抖道士袍子,“意料之中的事,他拒绝了我七年,又拒绝了关颖,这么坚决的防御,当然不会随便让人进去。”
薛畅抬起头,犯愁地看看面前的城墙。
墙壁没有架设炮台或者弓弩之类的攻击物,就是光秃秃的石墙,但是太高了,想徒手爬上去,几乎没可能。
“你有什么办法?”苏锦突然问薛畅。
薛畅艰难地想了想:“我们搭梯子翻过去……”
“没用的。”苏锦哼了一声,“你一边搭梯子,他一边修墙,你会发现墙越来越高,梯子怎么搭也够不着。”
“啊?!那咱们怎么过去?”
苏锦后退了两步,又看了看面前的墙壁,道士的手中,出现了一柄比他还高的大锤!
“很简单。”苏锦往手心吐了点唾沫,他抓起锤子,狠狠抡起来,“开砸!”
苏锦一锤砸在了城墙上!
薛畅哭笑不得:“你怎么乱来啊!先生说过,不能随便动客户的子梦,你就这么砸人家的城墙,当心上面落滚石,放弓箭!”
苏锦翻了个白眼:“要是有任何防御,哪怕掉下一支箭来,我就输给你一百块钱。”
“……”
“去把梦境治疗手册里关于抑郁症的部分再背一遍!尤其是第一条!”
薛畅一怔。
梦境治疗手册里提到过,抑郁症患者的首要特征,是“攻击性内转”。
他忽然明白过来了。
所谓攻击性内转,就是任何攻击都不向外,而是向内。一般人的攻击驱力是朝向外的,他们通常会“做点什么”、“找人说说话”来让自己好过。抑郁症患者恰恰反过来,能量不朝着别人只朝着自己,刀枪剑戟全都插在自己的胸口。
苏锦把大锤子一扔:“砸不动了。你来!”
他痛苦地甩甩手,又嘶嘶抽了口冷气,郁闷道:“手心磨破了。要不是和加斯东这么熟,我才不接这种案子呢,尽是力气活,累死人!”
薛畅赶紧拾起锤子,一边任劳任怨地砸墙,一边听苏锦唠叨。
“……落滚石?放弓箭?哼,我倒巴不得他这么干,城墙算什么?我跟着先生处理的那个案子,是一整座山呢!”
薛畅吃了一惊!
“那怎么处理?”
苏锦得意一笑:“见过基建工人挖山洞没?就那么处理。先生给那座山凿了一个四车道!”
薛畅心中对顾荇舟的钦佩愈发强烈。
“但我们这么砸,对加斯东的梦境会造成影响吧?”
“影响肯定是有的,多半还是坏影响。”苏锦淡淡地说,“但不砸开这道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治疗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痛苦,我可没答应过他,让他轻松愉快、毫不费力地痊愈。”
薛畅砸了一阵,累得满头大汗,然而只砸下来几块石头,距离穿透还远得很。
“苏锦,咱们要把这堵墙砸垮吗?”
“最好让它垮掉。不然后续还得费力。你今天挖个洞穿过去,明天他自己又长上了。”
薛畅拄着大锤子,看着面前的墙。
要怎样才能把整面墙都砸塌呢?
见他不动,苏锦不耐烦道:“停下来干什么?”
“我觉得这样砸,很没有效率。”薛畅思忖着,慢慢道,“得想个办法……蛮干总是希望不大。先生说过,要讲究技术。”
苏锦呆了呆,他笑起来:“难得,看见你也动脑子。”
薛畅被他气得无语:“你说话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
道士苏锦一脸无所谓:“如果我的考评控制在你手里,那我一定考虑你的心情。但现在是反过来。”
所以这家伙的精神体看上去比我还幼稚!薛畅恨恨地想,合情合理!
他晃了晃脑子,不再和苏锦争辩,转而认真考虑,如何让整面墙坍塌。
……自己好像干过类似的事情。
薛畅忽然一个激灵,对了,他曾经让长长的墙壁坍塌过!
在魇道里。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魇道给弄塌的,原理究竟是什么?薛畅无从得知,他只隐约记得,自己从墙壁上拔掉了一根骨头。
魇道的坍塌,恐怕和那根兽骨有很大关联。
他转向苏锦,面色艰难地开口:“苏锦,你知道我走魇道的事吧?”
苏锦一点头:“当然。你把魇道给撞塌了,害得我哥元旦加班,跟着老齐搬了三天的砖头。”
“我不是仅仅用身体撞。苏锦,我当时从魇道的墙壁上,拔掉了一根骨头……”
小道士本来百无聊赖地盘腿坐在地上,一听这话,他一下子跳起来!
“你把奠基骨给拔出来了?!难怪!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薛畅也吃惊道:“奠基骨?是叫这个名字?”
“对啊,奠基骨就是魇道的奠基石,相当于魇道根基。你把它拔出来,魇道当然会坍塌!”
薛畅转向面前的高墙,他喃喃道:“你说,加斯东的这面墙,会不会也有类似奠基骨这种东西?”
薛畅这么一说,苏锦的目光顿时深沉下来。
“我觉得应该是有的。上次先生处理那座山之前,也在山里找了一夜。”
“先生找到了什么?!”
苏锦摇摇头:“先生没有告诉我。”
他停了停:“我连先生的弟子都不算,只是个助理。他怎么可能告诉我?”第二earzxs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