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事情来,张弛有度,看着还真让人觉着,有那么几分王爷该有的样子了。

祁淮生回想着方才在赌场里,萧桓对着人所说的那些话,刚才跟着人走出了几十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不平凡的声音。

“呕……快来扶我一把。”

祁淮生应声回头,瞧见的画面却是将他吓了一跳。萧桓才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赌场,一转头就靠在了墙角,弯着身子止不住的干呕。

“怎么了你这是?”

祁淮生瞧见这个哪还敢耽搁,三两下就跑到了人身边,一边拍着萧桓的背,一边急切的询问着。

方才在那赌场里,祁淮生从头到尾都样样小心,处处留意,就怕有人明面里玩不过,背地里玩阴的。

他两个人从进门到离开,萧桓可是一样东西都没入口,长时间接触的也就只有……

“难道这帮孙子竟在银票里下毒!”

萧桓背靠着墙壁剧烈的喘息着,一面拼命压抑着反胃的不适感,一面还不忘了抬起头来,惊诧的看着祁淮生。

银票里下毒……他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下什么毒……是我晕血,你下次再要在我眼前动手,记得少见血。”

好在这一次只是有人被打掉了一颗牙,现场能让萧桓瞧见的血并不算太多。

一阵清风从周围的各家铺子中穿过,扑鼻而来,萧桓站在原地轻轻甩了甩头,猛得吸了口气,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置于旁边这桂花糕甜腻的气息里。

并企图借此来覆盖住自己脑海之中的那股子血腥气。

“……哦。”

得知了他所担心的什么中毒,什么阴招,都不过是晕血罢了,祁淮生站在一旁虽是没说什么,却也是不由的扁了扁嘴。

他好不容易才因为赌场里的事,对这人稍微有了点改观,结果这连喝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又打回原形了。

真不愧是他。

祁淮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见人没有什么大毛病,便也就懒得再那么事无巨细的管着他。萧桓站在那边不断的吸气平复自己,他便在人周围左右乱逛的瞧着热闹。

这京城祁淮生可是头一次逛,光是这么沿街看着,就能瞧见许多他从前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周围卖香料的小摊上,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摆的满满当当。在其旁边就是一个绸缎庄,琳琅满目的丝绸缎子比祁淮生从前见的那些,多了好些个花样。

出来逛街的姑娘们,二三同行,穿着好看的衣裳,先去那家看看首饰,再来这边闻闻香料。卖编筐的汉子挑着个竹挑,从街头一路吆喝到街尾。

这一条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一副盛世祥和的模样。

祁淮生看着墙角里,还未完全缓过神来的萧桓,抬手从身旁摘下一片柳叶,抿在双唇之间,断断续续的吹着小调。

周围的热闹还没等全都瞧完,祁淮生便在不远处听见了一个,与这眼前盛景格格不入的声音。

“大人,我求求你了大人,你就告诉我他的下落吧。”

祁淮生叼着柳叶,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正巧见一个已经上了年岁的妇人,被人十分粗鲁的从一家布庄里推出来。

那推人的是个年轻力壮的,下手也真是不留情,一把就将那妇人推的摔坐在地上,滚了几层台阶,看那样子,应当是摔得不轻。

祁淮生皱着眉头跟上去瞧,站在人群中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妇人是京城外陈家村的,儿子半年前来到京城打工,本来说进了京就给她来信,结果这一去就是半年杳无音信。

她惦记着儿子,恐怕其身在他乡出什么意外,便托了周围的人四处打听询问。好不容易才从一个京城回来的同乡口中打听到,他儿子曾在近京的时候和他见过面。

据那人说,见面的时候,他儿子曾说过,要来这家布庄做事。于是这妇人便从村里走到京城,找到了这家绸缎庄,可结果那掌柜却一口咬定从没见过这个人。

那老妇本还想着再多问问,结果转个身的档口,就一不小心弄脏了身后权贵的衣服,而后就有了祁淮生一开始看见的那一幕。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这没有你说的那个人,真是老不死的又聋又瞎,弄脏了程大人的衣裳,就凭你这一把没人要的老骨头,你赔得起吗!”

那店家原本还只是说话的时候百般不耐烦,直到里头的那位程大人被碰了衣裳,才终于怒不可遏了起来,使唤伙计推人不说,甚至还跳到了大街上来骂。

看上来那位程大人在京城里,一定是地位不低啊。

祁淮生叼着柳叶,瞧着眼前的这一出景象,默默的攥起了拳头。

这些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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