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小面馆中,陈卓理了理思路,慢慢从头开始讲了起来。

“我家族是福州人士,家族里多是海上做行商的人,主要做些东瀛,琉球等地的生意,也算是一方富甲。”

“海上发生的事多,巨浪,龙吸水,雷雨,海盗,疫病,都是常有的,从小到大家族里就经常一条船,一条船地丢,其中我二叔就是一次去跑船,然后人就没了踪影。”

“但是赚的也多,跑一趟船,带回来一船的香料,玉石,玩物,这些东西转手一卖到江浙,京城,就是大把的利润。”

“我家行商还算本分,没有骗过雇佣的伙计,在他们上船前,都会立下生死状来,全凭自己自愿跑船,跑一趟船给的钱也多,再加上官府那边也是时常打点,几十年来,倒没出过什么大篓子。”

“两年前,我二叔带着当初的一些伙计回来了,还带回一个番邦男子,他长相古怪,自称来自苏路,名叫里亚加。”

讲到这,陈卓的脸色越发暗淡下去,他看着面前的茶水,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着,茶杯里的水也微微泛起波澜。

“看到二叔回来了,大伙都很开心,二叔解释,当时是遇到了一场暴风雨,船偏离了航道,帆也折了,只能看老天脸色,后来,船飘到了一个从来没有人去过的地方,下船之后,二叔跟当地人进行了艰难的交流,随着逐渐的深入了解,他发现了这块新地方有着天大的商机。”

林朗轻声插话道:“苏路。”

“没错!”陈卓抬起头,眼里全是怒火,“就是那个里亚加所在的国家。”

陈卓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个里亚加说,二叔之前跑船所带的丝绸,瓷器,在他那里极受欢迎,而在他那里,遍地都是人们不要的宝石,香料。”

“二叔也展示了从苏路带来的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上好的香料,玩物,珍奇异兽,宝石。你刚才所说的‘烟斗’也是他那边所带过来的,不过这东西算不上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他那里日常生活用来吸食一种树叶的器物。”

“是烟草,他们所抽的那种树叶叫烟草。”林朗答道,他手里把玩这做工精良的烟斗,石楠木的烟斗相当沉手。

陈卓狐疑地看了一眼林朗:“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一眼就看出那个烟斗,你也与苏路人打过交道?”

林朗叹了口气,中国古代叫苏路的地方,在后世,便是叫做菲律宾,那里的确是一块宝地。

这边还没答话,一旁的沉香就道:“我家公子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快点继续讲,休要胡乱打听。”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陈卓刚才的面还是这个小姑娘掏的钱,自然也不敢说什么话,继续讲道:

“有新的商路,自然是好事情,大家都很有兴趣,那边二叔把苏路夸得天下无双,也拿出来他这些年不断探索绘制的海图,非常详细,也就没人怀疑过他所说的话,那个二叔的朋友里亚加后来也成了家里的坐上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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