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黑影一闪,一盏上好的茶盏便被甩了出去,落在地上时,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大殿中的气氛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呼吸声都压到了极致,生怕惹怒了这位大明帝国的执掌者。

事情闹得这么大,想要掩饰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这多亏是太子没事,万一太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要知道大明孝宗皇帝可就只有朱厚照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死了,江山就会乱掉的。

跪在地上的朱厚照偷偷瞄了父亲一眼,连忙低声道:“父皇,孩儿知错了。”

“知错了?”朱祐樘怒气未消,重重地哼声:“朕问你,你可知你哪里错了?”

“孩儿……”朱厚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在他看来,偷偷溜出去玩耍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自己何错之有?

难道是没带钱?又或者身边没有带人?

脑子里一连转了好几个理由,朱厚照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是孩儿吃饭没带钱,丢了父皇的脸。”

“你……”朱祐樘差点被气乐了,你吃饭不带钱跟丢自己的脸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朱厚照一惯的顽劣,朱祐樘也意识到自己就算问到天亮,朱厚照也绝对不会想到是哪里不对。

轻轻地叹了口气,朱祐樘语重心长道:“皇儿,父皇只问你一件事,今日你为何要去那岳华书院,为何非要在那里读书?”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奇怪道:“不是父皇让孩儿多读书的吗?孩儿去书院又何错之有?”

“可是,可是宫中不是有先生吗?李东阳、刘健、谢迁、马文升哪位大学士的文采不比那书院的先生强?你为何非要去外面的书院呢?”

一听刚刚朱祐樘提到的四个人名,朱厚照脸上的表情顿时黑了几分,倔强地摇了摇头,开口就把他们给否定掉:“他们讲得不好。”

“哪里不好?”

“就是不好。”朱厚照梗着脖子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接着抱怨道:“孩儿知道那些大学士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可是他们讲的东西对孩儿来说实在是太深奥了些,孩儿根本就听不懂。”

“噢?听不懂?”朱祐樘似乎也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了。

朱厚照像是要一口气把自己的委屈全部说完一样,继续抱怨道:“那些大学士整天就知道捧着书本跟我讲里面先贤的做法,拜托,这都是什么朝代了?当年那些先贤连自己的国家都保不住,凭什么要我学习他们的知识?”

“你……”朱祐樘在一旁都听傻了,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流传这么久的儒家学说提出异议的。

最关键的,提出异议的居然还是自己的儿子。

“父皇,你听孩儿把话说完。”朱厚照一付豁出去的样子站了起来,梗着脖子道:“李大学士跟我们讲‘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对,这么一句话。”朱祐樘搞不懂,这句话哪里又有错误了。

“李大学士怎么讲,我就不跟父皇学了,想必父皇也应该知道,我就给你讲讲,今天学堂上,夫子是怎么讲的。”

朱祐樘顿时来了兴趣,这句话不管怎么解释,意思基本都是差不多的,他的夫子又会怎么解释?

“夫子给我讲的是《捉放曹》的故事,说的是当年曹操刺杀董卓失败,到中牟县被陈宫擒获,结果说动陈宫一起逃走的事情,若故事到这里,谁都得夸陈宫一句‘为人谋而不忠乎’,可是最后的结果呢?陈宫还不是死在曹操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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