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七手八脚的把张子轩抬入他房内的床上卧好,又都围在他床前好生伺候着。

刘管家也忙将大夫请了过来替他疗治。

乱了半日后,一群人等这才各自散去。

众人去后,大夫人便急急走来张子轩床边坐下,含泪问他:“怎么就被你爹打了?”

张子轩趴在床上,又是叹气又是愤恨的道:“就因我教训了张如雪那个死丫头一顿,爹就如此对我,着实让人恼怒。”

他这一生气,猛地捶床,略动一动身子,便立马咬着牙叫“唉哟”,吓得大夫人忙去扶他:“你倒是小心点。”

给他细细擦了额上的冷汗后,大夫人又看了看他背上的伤口,从背上到腰间全都是带着血丝鼓起来的伤痕,伤口交叉处还有星星点点的血渍。好在方才大夫过来给他涂了草药,倒是比之前挨打时那遍体鳞伤的状况要好得多了。

可此事既是因张如雪那个小贱蹄子而起,她又如何会轻易罢休。

“轩儿,张如雪那个死丫头的事,先暂且放在一边,你先养好伤要紧。”

张子轩咬着牙道:“母亲,我咽不下这口气。”

大夫人低声呵斥:“咽不下,也得给我咽下去!你是长子,就该要有长子的气度,别因为张如雪那个死丫头而败坏了你爹对你的期望,收拾那个死丫头的事,自有母亲。至于你,最近这段时间就别再出去跟那什么大学士家的公子到处厮混,好好在家温习诗书礼乐,免得又惹你爹生气。”

大夫人的一席话,倒是让张子轩冷静下来不少。

最起码他是家中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张府家业的,以后有得是机会教训张如雪那个死丫头。

与此同时,刚从王铁匠家里出来的秦玉灵,仍旧一脸忧愁,烦恼沉重,不得其解。

直到她突然在路上与一风韵犹存的妇人擦肩而过,才恍然惊觉,这不就是十二年前帮着大夫人给她灌下堕胎药,又将她推下山崖自生自灭的帮凶——张府里的一位嬷嬷吗?

后来她和如雪被老爷接回府的时候,听说那位嬷嬷病的很严重,被大夫人早一步送出了府,她这才找不到机会告发大夫人,只能带着女儿在张府隐忍度日。

如果这人真是那位嬷嬷的话,那她岂不是就可以洗刷十二年的冤屈了。

思及此,她忙唤道:“前头那位大嫂,请等一等。”

闻声,妇人淡淡转头,却在看见秦玉灵的面容时,脸色突变,满目惊愕。

最后,竟是掉头就跑。

“等一下,李嬷嬷,等一下……”秦玉灵慌忙去追。

李嬷嬷却跑得极快,七拐八拐的,最后钻入了人群之中。

秦玉灵拼了命的想挤进去,却一不小心被一小小女孩撞了下。也就是这一撞,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嬷嬷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遍寻不获的她后面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张府,只知道自己一推开厢房门,就看见女儿张如雪正一个人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桌上,那插着一株桃花的花瓶发呆。

起初她也没在意,还以为女儿只是在默默欣赏着那株她不知从哪儿摘下的桃花。

直到她关好门后,余光忽然瞥到女儿满脸的伤痕加泪痕,心中一惊。

“如雪,你,你的脸怎么了?”她吓坏了,忙奔过去查看女儿的伤势,脸上满是担忧。

张如雪却猛地抓住她的手,红肿着双眼恳求道:“母亲,我们离开这个家吧,走得远远的好不好?”

“你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离开这个家?”秦玉灵不解。

“在这个家里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母亲,大夫人整日里像使唤下人一样使唤你做这做那的,稍不满意就要对你发难,还有这府中的人,有哪一个是拿我们母女俩当人看的,这样的家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走吧,去外面,即使给别人做针线活也一样能糊口,我们离开吧,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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