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炎镇乃是距离雒都最近的市镇,骑马只须一日便至,同时这里也是各式人员聚集的地点,无论是忖教还是十字教,乃至于最近兴起的闔教,都在此处有集会据点。
李家客栈是青炎镇诸多客栈中规模中等的客栈,但是没有人敢去惹那儿里面的人,因为他们的老板李钦祥本来是开武馆的,武馆不挣钱,才带着弟子们开了家客栈,那里面跑堂的、管账的大部分都是他以前的弟子,个个曾经是练武之人。
听说有人砸李家客栈的场子,周围的邻居都过来凑热闹看看有这么大胆子的人长什么样子。
店小二背靠着桌子坐在地上,后背一直传过来疼痛感,他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饿了好几天的人一脚有这么大的力道。
“钟兄力气不小啊,人家也不过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何必对他如此。”许煜洺对着身边的钟上汶说道。
他们一行人用了两天时间横穿“魔鬼城”,又用了一天的时间走到青炎镇,因为马上就要到雒都了,陈枭先骑着昆揆回去,钟上汶不能就穿成这样回去,得在这里换身合适的衣服再去泡个澡,就带着许煜洺他们进镇了。
本来就想随便找个地方住下,没进门口就看见店小二往外赶人,钟上汶的性格和朱尧光有些像,见不得弱者被欺辱,一定要上去帮一下。
谁知道那店小二上来第一句话就是:
“哪来的臭乞丐?”
这让钟上汶的火马上就上来了,他堂堂华国皇子,岂能禁受这种侮辱之语?
店小二喘着粗气,他的伙伴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把钟上汶他们几个团团围住,厨师甚至都拎着菜刀从后厨跑了出来,他们以前都是师兄弟,关系亲密无间,自然见不得谁受欺负。
大堂中的客人退到外面围观,都在猜测这几个不识相的人会被揍成什么惨样。
“那两位女侠,怎么有空来这个地方?”钟上汶看着柜台前边两个穿玄衣戴斗笠的女子,并且向那个方向走,店铺伙计们围成的圆圈也随着他移动,阵型一点儿都没散。
其中一个女子应声回头,她面着黑纱,但是能看出来其肤色雪白,眸子灵动,一脸嫌恶地看着钟上汶。
钟上汶身后的许煜洺也看到了这名女子,虽然隔着黑纱,但是仍能感受到这名女子相貌不凡,似是出尘绝世般的类型,五官的比例都恰到好处,虽然看上去年龄也不大,但和冰儿那种稚气未脱是截然不同的。
“你还有心思搭话,先想想你会怎么死吧。”一个厨子挥着菜刀就向钟上汶劈下去,后者侧身一躲便闪了过去。
“快住手!!”雄厚的声音是从楼上传过来的,那儿站着一个膀大腰圆,怒目圆瞪的男人,他是李家客栈的老板李德忠,但是他瞪的不是钟上汶,而是他手下的伙计,他急忙从楼梯上下来,拨开伙计们,站到钟上汶面前:“您怎么来屈尊来我这种这种小地方了?”
伙计们都懵了,平日里脾气火爆的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把他的伙计打了吗?
“路过而已,顺便进来看看,你这两年可胖了不少。”钟上汶拍了拍李德忠的肩膀。
“是啊,练武少了,自然就这样了。”李德忠永远忘不了面前的这个人,两年前他失手打死了朝中二品大员的儿子,被关到雒都的监狱里,本来已经准备处死了,但是他的案底被面前这人翻了出来,重新审判,结果是那个二品大员的儿子挑衅在先,李德忠由处死变为十大板,而且行刑的时候还没太用力打,他还是习武之人,打完了也没什么事,后来他才知道,救他的是皇子殿下,他一直心怀感恩,只是他想不通皇子殿下与他非亲非故,为什么把他的案底翻出来帮他。
“让你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钟上汶冷冷地说道,李德忠马上照办,让伙计们都撤下去。
钟上汶看着面前的玄衣女子说道:“你不是应该很早就走了吗?怎么拖到现在?”
那名女子皱了皱眉,伏在钟上汶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和另外一名玄衣女子出了客栈。
“这人是谁啊?”许煜洺问道,他对那个女子还挺感兴趣,跟着她的那个人,还拎着一杆银枪。
冰儿在一旁看着,光滑的两腮鼓鼓的,就像肺鱼似的。
“故人罢了,不必在意,现在先在这里住下,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雒都,太阳落山前就能赶到。”钟上汶说道,许煜洺心想那青炎镇到雒都的距离,就差不多相当于平武城到四岗城的距离了。
“哦对了,那俩孩子过来,差点儿把你们忘了。”钟上汶踏上楼梯又走了下来,那两个孩子还在门口等着。
个子矮小的男孩跑过来,给钟上汶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救了我和我的哥哥。”
钟上汶点着头,目光飘向不远处另一个小男孩,那个孩子板着张脸,看起来丝毫对钟上汶的举动不领情,年龄小的男孩发现钟上汶在看哪里,里面去拽他的哥哥:“二哥,人家救了我们,我们应该感谢他。”
那个男孩仍然没有什么反应,还在躲避钟上汶的目光。
“罢了,我不要求你们感谢我,说说你们叫什么,还有这奇怪的口音是来自哪里的?”
“回恩人,我们是从恒国逃难到这里的,我叫程广林,他是我的二哥程萧林。”
“他是你二哥,那你大哥呢?”
“我大哥和姐姐三天前失踪了,我们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他们。”程广林说。
“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程萧林过来就对着三弟的腮帮来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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