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翦与张枫见赵泫心智已定,当下也不便多劝,只得再寻时机。
赵泫将两人扶起来,三人仍旧围坐案边,谋划日后之事。
“如今朝中的局势,我想听听二位的看法。”赵泫道。
曹翦先说:“如今朝中独孤党与怀王党正分庭抗礼。独孤懿是三朝老臣,掌管中枢多年,人脉实力强盛。他的三个嫡子也入朝分掌三处要职。庶子们虽分散各州,但与独孤懿联系频繁,串通一气。这些年来,朝中资历深厚的老臣大半都依附他们,这班人沆瀣一气,形成利益同盟以此控制朝纲。”
“怀王党相比东府党势力虽弱,但发展迅速,行动隐秘。近些来多培植年轻官员及重臣子弟。怀王装着礼贤下士的样子,又有博学儒雅的声名在外,那班年轻官员、学子皆对他甚是崇敬。是以怀王这些年暗中埋下的朋党势力,也在不断壮大。”
张枫跟着说:“表面上东府党如今有中书、门下、尚书三省、三司、礼院及谏院,朝堂尽由他们把控。但据臣所知,在官家与独孤党生了嫌隙之后,中书门下中已有不少人悄悄投靠了怀王,以作两手准备。怀王党掌有大半枢密院、御史台、学士院也都是他们的人,大理寺、太常寺、国子监也因对独孤党不满,如今处处偏帮怀王,日后恐怕有更多人投靠怀王,从长远计,怀王才是殿下您的大敌,不可小视。”
曹翦又道:“好在,禁军三衙及皇城司、横行五司等处尚无他们的人员掺杂,咱们也可略略安心。”
赵泫皱眉道:“不可大意,独孤党若想控制朝政,必会需要禁军的人力,你需得细细将你殿前司的人筛一遍方才能安心。”
曹翦抱拳道:“是,属下明白。不知殿下是否打算与越王及明侯吐露实情?”
赵泫沉默半响,道:“我不知道如果我说出来,明庭会作何反应,但老七是一定会极力反对的。况且,我也不想将他们卷入党派相斗当中,不如不告诉他们比较好。”
跟着赵泫又安慰似的对他俩说:“你们放心,明庭与子悦品行良正,对天下亦有一腔热血,必不会去投靠独孤懿或怀王。”
张枫道:“殿下心怀仁义,处处为侯爷与越王着想,令人起敬。但您如今官居要职,很多朝中大事不可能再置之事外,眼下殿下打算如何?”
赵泫轻笑一声:“官家此番将我安排在参知政事这个位置上,本就是一着死棋。他想让我做磨心,被独孤懿与怀王互相利用,让他们斗到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而独孤党和怀王,一个是想与我连横,清除对手;一个是想与我合纵,包围对手,那我何不将计就计呢。”
张枫明了道:“王爷是想守拙韬晦?”
赵泫笑道:“到底是伯龄先生,一猜即中。如今我在朝堂实力不足,不如稳守让他们都以为我是无用之人,所做之事不过都是依仗官家声势而已,让他们对我放低戒心。”
赵泫起身一边踱步思量,一边说:“就如今朝堂局势而言,官家有意要先除掉独孤家族,朝臣们自然也会望风而动。咱们正好顺水推舟,集中力量先除掉独孤家族。这期间,我们正可以不断提拔忠贤之臣,巩固在朝中的势力。等独孤党大势已去,他们空出来的位子,就由这些忠贤之人填补,而后才·····”
“而后···,殿下打算对怀王下手吗?”张枫似乎看出赵泫眼中藏有不忍,试探的问。
“当年我在行宫一人孤苦,只有二哥与淑娘娘肯时常照拂我,我们曾经也有兄弟之谊。我实不愿与他争锋相对。若独孤倒台后,他肯罢手,我便不与他为敌,但若他报了母愁仍不肯放手,那我也不会再顾念旧情。”
曹、张互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心中都很明白,要怀王收手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曹翦转变话头:“不知殿下打算利用何契机下手?”
“眼下不就有个好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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