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岑带着赵泫一路进了内宫,到了官家每日会见群臣的文德殿。

进了正殿,两人未做停留,严岑又带着赵泫进了左侧的西里间,在门口处向内禀报:“陛下,穆王殿下到了。”听里面有回应后遂请赵泫入内。

一进西里间,赵泫便感觉一阵热烘烘的暖风扑面而来,四下一瞧,才发现这间小小的屋中竟燃了四五个炭炉,每一个炭炉都烧的正旺,不怪会如此温暖。

赵泽正趟在御榻上小憩,想这半天的章程礼仪他硬撑着行完,必损耗了不少精力。

赵泫暗暗打量着官家单薄的身材、深陷的眼窝,加上屋中浓郁的药气,都说明这位正值中年的帝王,这个冬天过得并不舒心。

赵泫跪在御塌前许久,赵泽一直都未醒来,直至严岑再次轻声提醒,他这才微微睁开眼,见赵泫仍跪在地上,道:“怎么不早些叫朕,五皇弟快请起。”

说完,赵泽让严岑扶着他坐起身来:“你如今是征西的大功臣,朕本该在正殿见你。但你也看见朕这身体,你就由得皇兄这样歪着吧。”跟着又命人赐座。

赵泽仍旧昏沉的看了赵泫半响,道:“说起来,咱们众兄弟中,就子文与你长得最像先帝,朕每每新年祭祖,望着先帝的画像都会想起你。想当年,父皇在朕这个年岁还能带着兄弟们去打马球,如今朕却连下地都困难,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明年这个时候。”赵泽目光扫过赵泫强壮健康的身体,眼神中颇有些羡慕。

“陛下万岁,眼下不过是冬日天寒,相信开春后您必然会痊愈的。”

赵泽特意提起兄弟间的往事,本意是想找些两兄弟间的共同话题。

可他忘了,当惠宗与他在玩耍的时候,赵泫正在西凉忍受非人之苦,对赵泫而言这并不是一断值得回忆的时期。

赵泽并未发现赵泫面色阴沉,反而更加感慨的说:“朕知道自己的身体。每年多少个医官在眼前过,说的话都大同小异,各种药汤仙丹吃的朕舌头都木了,却还是没有半点起色,想来这病也就这样了。”跟着他呵呵一笑:“想起他们都说,朕是什么天孙下凡,真叫好笑,朕若真是什么天上的神仙,怎么会病到这般田地。”

赵泽提到天孙的传闻,赵泫心中的弦一下子绷了起来。

“朕是不信,自己是什么天孙的说法,真论起来,与朕同一天生辰的婴孩何止千万,他们岂不是各个都有可能是天孙。”赵泽摇着头,眼神不经意的向赵泫脸上瞟了一下,见赵泫逐渐紧张的样子,心中很是顺意。

“虽然朕不相信,但却不想母后将此事立为箴言,因此误了你。让你这三十余年都留在西境,连父皇仙逝的时候也没能回来。”赵泽看着赵泫愈加紧张的样子继续说:“好在你如今文武兼备,又为朝廷立下大功,相信父皇知道,一定很是安慰。至于当年送你去西凉的事情,你千万别怪母后,要怨就怨朕好了。”

说着赵泽拍了拍赵泫的肩膀,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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