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夏御恒处心积虑令人引开我,然后趁机抓住高旗主,目的无非是探知我教秘密。高旗主为人刚烈,必然不会就范。依夏御恒的歹毒性格,高旗主恐怕时间不多了!”王秉盛说罢,领着朱、林两位护教直往镇东扑去。

事情不出王秉盛所料,夏御恒抓住高誉轩,正是为了探知神龙教最近发生的变故。夏御恒提着高誉轩一路奔到镇东南,然后让高誉轩背靠大树坐着,自己则盘膝坐在对面。

“哈哈哈……”夏御恒一阵阴笑,盯着高誉轩道,“告诉我,你们在搜寻什么?神龙教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你若肯说,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若不肯,我便让你死……无……全……尸!”

高誉轩咬牙切齿,嘴角血迹斑斑,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杏目圆睁,死死瞪着夏御恒。

夏御恒轻轻解开高誉轩廉泉、天突两处穴位,低声道:“说吧,不要逼我动手!”

“哈哈哈……”高誉轩一阵大笑道,“说什么?我一个小小的旗主,我能知道什么?”

“哦?”夏御恒眯着眼,手摸下巴道,“你不知道?那你们在搜索什么?”

“在搜索阁下!”高誉轩扬声道。

夏御恒突然睁大眼,盯着高誉轩眼睛道:“说,说下去!”

高誉轩冷笑一声道:“阁下行踪早已暴露,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哈哈哈……扯淡!”夏御恒突然阴沉着脸道,“我昨日刚进城,你们一夜之间奔袭几百里来围堵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昨日申时初,阁下曾在镇北门抓着一个年轻人,是不是?”高誉轩面无表情地道。

“申时初……北门……年轻人……”夏御恒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高誉轩胸前衣服,将其提了起来,冷冷道,“想诓骗爷爷,你还嫩了点。昨日爷爷刚进城,不过不巧的是,申时初是在南门,不是北门!”盯着高誉轩嘴角瞅了瞅,继续道,“哦,咬破唇舌,留下暗号?哈哈哈……你不就是想拖延时间,等他们来救你吗?你往两边瞅瞅,有没有人来救你?”说罢,又一阵阴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高誉轩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直喷向夏御恒。夏御恒闪之不及,半脸已经血迹点点,顿觉半脸火辣辣地疼。高誉轩大骂道:“狗贼,想从爷爷嘴里知道神龙教的秘密,休想!”

夏御恒右脸疼得直抽搐,猛一掷,高誉轩已经撞在树上,跌落于地,无法起身。夏御恒骂道:“狗畜生,竟然咬爷爷!哼,居然会毒术,便留你不得!”夏御恒抽出腰间小刀,一步步向高誉轩逼近。高誉轩只觉浑身酸痛,全身汗毛耸立。此时他多么希望右圣使王秉盛能及时出现,虽然他心里明白,这几乎是奢想。他手足无措的强撑着想站起来,却发觉小刀反射的阳光射在脸上,不仅没有感到一丝温暖,反而感到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在悄悄逼近……

王秉盛原本早该追上了,只是跑错了方向,竟一路往东奔去。等半路折回时,再往南奔去时,这才发现地上的点点血迹。忙领着朱景明和林朝羲顺着血迹追下去,这才来到城东南。刚转过街道便望见高誉轩躺在大树旁,只见胸前已被鲜血染红。三人忙上前探查,顿时都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禽兽不如!”王秉盛大骂道,“抓到这个禽兽,定要让他身不如死!”

朱景明和林朝羲赶忙脱下衣服罩住高誉轩全身。林朝羲五指紧攥,鲜血顺着指缝滴滴落下,不禁声音哽咽,泪目道:“早晨……他还要追随我……充当前锋,转眼之间……竟……阴阳两隔……”说着,不禁肩膀颤抖,鼻塞喉堵,顿觉一口气堵住了胸口,宛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自己胸口好不难受。

王秉盛拍拍他肩膀,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放心,这笔血债,我定要夏御恒血偿!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高旗主运往总坛厚葬。朱护教,你去通知左圣使等人,前来此处;林护教,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木。”二人即刻分头行事,消失于街尽头。王秉盛不忍回首,只好望着北方道:“高旗主,你歇歇吧!等将你送走,我们再为你讨这笔血债!”

半个时辰后,众人齐聚绸缎铺后院大堂,除了黄护教率领朱护教、孙护教把守南门,赵护教率领胡护教、郑护教把守北门,其余人已全部到齐。左圣使李正淳面南而坐,左首是王秉盛,右首是林朝羲,其余谢金默、郭嘉佑、汪道圣均依次而坐。

王秉盛长吁一口气,开口道:“如今圣童没抓住,又搭上了一个旗主,我如何向木圣相交代?”

“王圣使不必自责!”李正淳正色道,“眼下不是难过的时候——圣童尚未抓到,夏御恒又在伺机而动,高旗主还躺在棺中!先把三件事做好:第一,派人护送高旗主返回总教;第二,飞鸽传书总教,将前因后果详细呈报,请圣相裁决!第三,死守定珠镇,决不能让圣童和夏御恒逃出去!尤其是夏御恒,过河的卒子,决不能让他活着!”众人皆称“是”,便分头行事。

此时定珠镇南北门都死守严防,并没有半点松懈的迹象。天赐和天佑二人本以为可以趁乱出镇,却不料神龙教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加强了戒备,镇南北出入口都遍布暗哨。

天佑询问对策,天赐轻叹一声道:“看来暂时出不了镇了,照这个情况看,留在此地,是凶多吉少,而且迟一步险一招。”

“难道要硬闯?”天佑焦急地道。

“当然不是。”天赐眼珠转动,突然有了主意,轻声道,“待我修炼武功,若能再次提升,应该可以和护教一战,到时便多了几分胜算!”二人议定,便匆匆向镇西奔去。

天赐二人刚转入小巷,便看到一个秃头男子向东进入一个院落。天佑吓得忙止了步,差点喊出声来。天赐也忙转身,挡在天佑前面。

天佑低声道:“奇怪了,夏御恒怎么在此处?当时他抓了我,也没见他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反而像丧家犬一样,找了一个破桥洞过夜。”

天赐也轻声道:“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应该也是出不了镇,准备搬救兵。我料想这里应该是天魔教的联络点,他怎么可能轻易带你去他们的虎穴?万一你端了他的幼崽,他找谁哭去?”

“哈哈哈……”天佑嬉笑道,“依我看,他八成是阉驴,哪有什么幼崽?”

“先不管!”天赐摆摆手道,“我们先撤。日后他们一定会在镇门附近决战,一旦他们鱼死网破,我们便趁机离开!”天佑点点头,二人便慌忙离去。

天赐猜对了一半,夏御恒来此,确实是因为出不了镇。但他不是来搬救兵的,天魔教距此数千里,远水解不了近火,这一点夏御恒心里十分明白。所以当他坐在大堂上,面对下面一群素不相识的教众时,他并没有提援兵之事,也没指望这些小喽啰能帮上自己什么忙。

“众位应该明白,我鬼魔使做事向来独来独往,不到山穷水尽,不会打扰诸位!”夏御恒缓缓道,“今日,我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们帮我飞鸽传书给总教。这封信内容主要是:‘神龙动荡,祸起萧墙;饮马淮河,纵横沙场!以我血祭,天魔名扬;恭迎魔婴,荡平凤阳!’”众人皆称“是”,即刻执笔草草记下,匆匆前往誊录,便飞鸽传信总教。

夏御恒扫视了一眼众人,缓缓站起来道:“接来下无论定珠镇发生何事,你们都无须插手。记住,保存实力,恭迎魔婴驾临!”众人皆遵命。夏御恒望着天边一朵黑云,不禁扬天长笑……

定珠镇如今已经硝烟弥漫,风云变色,一场风波在所难免。神龙教和天魔教五年一次的浩劫,即将从此时此刻拉开帷幕。铁幕即将降落,血债必将血偿,无论是神龙教还是天魔教总坛,都已经无法阻止这场厮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两教前锋已经拔剑顶喉,抽刀触颈,就看这场定珠争雄,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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